第56章 窃阵炼真灵·冰眸藏幽影（1/2）
死寂冰冷的玄冰洞窟中，时间失去了意义。唯有那“九幽玄冰炼神阵”永不疲倦地运转着，抽取着太阴星的本源寒气，化作亿万冰针，持续折磨、炼化着阵心那抹微弱的光影。
黑悟空的真灵如同最顽固的苔藓，紧紧依附在冰冷的阵法光壁之上。那新生的、极不稳定的复合能量在他真灵核心处艰难运转，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熄火的、却又异常坚韧的引擎。
暗金、深紫、幽蓝三色交织的能量，既混乱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动态平衡。它贪婪地汲取着从阵法中逸散出的太阴玄冰之力和那微不可察的帝血气息，如同久旱的沙地吸收着可怜的露水。
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每一次汲取，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那太阴寒气极致冰冷，足以冻裂真灵；那帝血气息虽微弱，却依旧带着天道威严，需要小心翼翼地去“驯服”和“融合”。他的真灵如同一个拙劣的工匠，在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这些危险的材料，稍有不慎，便是能量反噬，真灵溃散的下场。
但黑悟空的心志，早已在五百年的镇压和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砺得坚如磐石。他忍受着那无时无刻的撕裂痛楚和冰冷侵蚀，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能量的操控与融合之中。
渐渐地，他对这种复合能量的特性有了一丝微弱的掌控。他发现，这种能量虽然混乱，却似乎拥有一种奇特的“适应性”和“包容性”。
那源自帝血法则的微弱框架，提供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骨架”；混沌本源的特性赋予了它“变化”与“吞噬”的潜力；魔胎残留的阴毒（虽被大幅净化）让它带上了“侵蚀”与“隐匿”的特性；太阴寒气提供了“极寒”与“凝固”的效果；而卡厄斯的古怨则增添了一丝“暴虐”与“混乱”。
它无法像纯粹的混沌魔元那样狂暴无边，也无法像天道神力那样堂皇正大，更像是一种为了“生存”而强行糅合在一起的、充满了矛盾的求生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数日，也许数月。
黑悟空的真灵终于不再那般透明虚幻，虽然依旧黯淡，却凝实了不少，表面甚至覆盖上了一层极淡的、三色流转的微弱光膜，勉强抵御着外界寒气的侵蚀。那复合能量也相对稳定了一些，虽然远未恢复力量，但至少不再随时可能崩溃。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真灵状态的感知）穿透阵法光壁，再次望向阵心。
紫霞的状态依旧令人心痛，在那无尽的极寒炼化下，她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意识似乎长期处于模糊之中。但不知为何，黑悟空总觉得，自从他紧贴阵法光壁、开始汲取能量后，那炼化之力的强度，似乎...极其微不可察地减弱了一丝丝？
是因为帝血意志的沉寂？还是因为自己窃取能量，间接影响了阵法的完美运行？又或者...是嫦娥那隐晦的“手脚”仍在持续？
他无法确定，但这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却给了他巨大的希望和动力！
必须更快地恢复！必须找到与紫霞沟通的方法！
他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的、蕴含着自身意念的复合能量，小心翼翼地探入阵法光壁。这并非攻击，而是一种试探性的“接触”，如同将手指轻轻放入水流，感受其流向与阻力。
能量丝线刚一人阵，立刻遭到了阵法自身力量的排斥和碾压！那浩瀚的太阴之力和隐含的帝血法则如同磨盘，要将其碾碎！
黑悟空急忙操控能量丝线，模拟出阵法的波动频率，并调动其中的太阴寒气成分，努力让自己“伪装”成阵法的一部分。
这个过程极其精妙且耗费心神，那丝能量细线在阵法中艰难地穿梭、扭曲，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断裂。
一次失败...两次失败...
但他毫不气馁，一次次尝试，对复合能量的操控也在这极限压力下变得更加精细入微。
终于，在不知第多少次尝试后，那丝能量细线成功地穿透了层层阻碍，极其微弱地、接触到了阵法最内部、包裹着紫霞的那团极致寒气！
嗡...
仿佛触电般，一股无法形容的、深入灵魂的冰冷与痛苦，顺着能量细线猛地传递回黑悟空的真灵，让他几乎瞬间冻结！
但同时，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紫霞那微弱到极致的、充满了疲惫与挣扎的生命波动！
“紫霞！”他强忍着那可怕的痛苦反馈，拼命稳住能量细线，将一道充满了焦急、担忧和一丝微弱生机的意念，传递了过去。
阵心那团寒气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良久，一道微弱得几乎无法捕捉、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游丝般，艰难地反馈回来：
“是...悟空...？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
她的意念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虚弱和恍惚，仿佛随时都会中断。
“是我！俺没事！俺就在阵外！”黑悟空心中激动，急忙传递回肯定的意念，同时努力维持着那脆弱的连接，“你怎么样？撑住！俺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出去...？”紫霞的意念中透出一丝苦涩和绝望，“没用的...这是陛下...以帝血亲布...连接太阴本源...除非陛下亲至...或者太阴星崩...否则...此阵...无解...”
“一定有办法！”黑悟空打断她，意念坚决，“俺连五行山都闯出来了，这破阵也休想困住俺们！你告诉俺，这阵法的核心是什么？有没有弱点？”
紫霞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积蓄力量，又像是在回忆。
“核心...是陛下滴落于此的...九滴帝血...化为九处阵眼...汲取太阴之力...运转不息...”她的意念断断续续，“弱点...或许...在于平衡...帝血至阳至刚...太阴至寒至阴...阴阳相济方成炼化之力...若有一股...足够强大的...同源却相逆的力量...冲击阵眼...或可...短暂扰乱阵法...”
同源却相逆的力量？黑悟空心中一动。帝血至阳至刚...自己的复合能量中，恰好就蕴含着一丝被污染、却同源的帝血法则！而太阴至寒...自己体内也有太阴玄冰的残余！
虽然量极少，但若运用得当，或许...
就在他思索之际，紫霞的意念再次传来，却带上了一丝急促和担忧：“悟空...你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嫦娥姐姐虽...或许有恻隐之心...但陛下意志...绝非仅此...祂一定...留有后手...你若被发现...”
话音未落——
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阵法本身！
只见那一直平稳运转的阵法光壁，其中一处——正好对应着地面一点帝血残留的方位——猛地亮起！光芒并非之前的冰蓝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幽暗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深黑色！
那深黑光芒迅速蔓延，在光壁上勾勒出一只巨大、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眸虚影！
那眼眸缓缓睁开，其中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旋转的黑暗，仿佛通往另一个虚无的世界！一股远比之前帝血意志更加幽深、古老、死寂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洞窟！
这气息...黑悟空竟然感到一丝熟悉！与那冥河之上的骸骨古船，同源同质！这是...死亡与归宿的气息！是那“摆渡人”的力量！
玉帝竟然在阵法中，还隐藏了这样一道后手？！并非直接攻击，而是...监控？或者说...与那冥河古船存在着某种联系？！
那冰冷的黑暗眼眸“看”向了紧贴光壁的黑悟空真灵，也“看”向了阵法中心的紫霞！
紫霞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呻吟，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微弱，仿佛那眼眸的注视本身就在加速她的消亡！
黑悟空心中大骇！那丝能量连接瞬间被那黑暗眼眸的气息切断！他想立刻遁走，但却发现自己被那眼眸死死“锁定”了！周围的空间变得粘稠无比，真灵如同陷入琥珀的虫子，难以移动！
“窃阵者...干扰渡程者...”一个冰冷、空洞、仿佛亿万亡魂齐声低语的声音，直接响彻在真灵深处，与那古船的声音一模一样，却更加冷漠，“发现...标记...执行...清理...”
那黑暗眼眸之中，一道纯粹的、没有任何光泽的黑色光束，缓缓凝聚，对准了黑悟空的真灵！
死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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