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妖眼迷心，绝境砺锋（2/2）

他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凭借顽强的意志爬起来。鲜血染红了破碎的衣衫，左臂被一根毒藤洞穿，行动已然受阻。规则之眼过度使用带来针扎般的头痛，精神力几近枯竭。

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等的折磨。他就像落入蛛网的飞虫，所有的挣扎在万妖王数十万年积累的战斗智慧与精神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旁观者中，碧姬眼中已满是不忍，若非帝天阻止，她早已出手干预。

赤王三颗头颅低伏，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噜声，似乎在评估若是自己陷入这般境地能支撑多久。

帝天面无表情，熔金龙瞳中却映照着季绝尘每一次倒下又站起的身影。“毁灭中的新生，需经历最彻底的绝望。他的剑心，正在被这场绝望打磨。”

终于，在硬扛了一记无形的精神冲击后，季绝尘七窍中都渗出了细微的血丝，意识一阵模糊，单膝跪地，几乎无法维持寂灭剑意的运转。周围的幻象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缓缓合拢。

“到此为止了么…” 他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灵魂深处那不屈的剑鸣却愈发激昂！不！还未完！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幻象彻底吞噬的刹那，他放弃了以规则之眼强行解析整个幻界，而是将最后的精神力完全收束，不再去看，不再去听，只用心去感受——感受那无处不在的恶意中，最为冰冷、最为凝聚的那一点核心！

“找到你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规则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燃烧，仿佛两道灰白色的火焰！他无视了所有临身的攻击，将残存的所有力量，魂力、气血、乃至部分生命力，尽数灌注于右手指尖，一指点出！

这一指，没有任何招式名堂，只有他全部意志与寂灭剑道的极致凝聚！指尖所过之处，扭曲的幻象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嗯？”幻界深处，传来万妖王一声带着惊疑的低呼。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五彩斑斓的毒雾、狰狞的魔花、无尽的呓语瞬间停滞，然后如同镜面般破碎开来！生命之湖畔真实的景象重新浮现。

季绝尘保持着那一指点出的姿势，身体摇摇欲坠，指尖一滴暗红色的鲜血滴落。而他目光所及之处，万妖王所化的老者眉心前，一片墨绿色的树叶悄然碎裂，飘落。老者枯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愕然。

他竟真的，在这绝境中，凭着一股狠劲与最后的灵光一闪，触及到了他的本体！

寂静，笼罩了湖畔。

片刻后，万妖王深深看了季绝尘一眼，沙哑道：“倒是…有几分蛮劲。”说罢，身形消散，回归本体，不再多言。

季绝尘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前栽倒。碧姬立刻上前，磅礴的生命之力将其笼罩。

帝天看着在生命之光中昏迷过去，气息微弱却带着一股涅盘般意味的季绝尘，缓缓道：“明日，赤王。”

赤王低吼一声，六只眼睛中燃烧起跃跃欲试的战火。

这炼躯之路，每一次倒下，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强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