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暗处的眼睛（2/2）

老御医叹了口气，低声道：“陛下，王妃乃心神损耗过巨，牵动胎元。胎儿如今全靠王妃一股先天元气和珍贵药材吊着……若王妃心神不能尽快平复，继续忧思劳虑，只怕……老臣也只能尽力而为。”

苏玉绾握紧了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深知谢清晏的忧思从何而来——前线的夫君，未卜的战局，朝堂的暗箭，还有那冥冥中令人不安的预感。

“清晏，你要撑住，为了孩子，也为了逐渊。”她在谢清晏耳边轻声说着，带着凤凰血脉的温和力量悄然渡送过去，试图安抚那躁动不安的胎气。

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份守护之意，或许是母性的本能超越了身体的极限，谢清晏在昏沉中，意识却飘向了一个奇异的方向。

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尽的虚空，脚下是闪烁的星河流转。远处，一道横亘天地、巨大无比的裂痕正在缓缓撕裂星空，裂痕之后是令人心悸的、纯粹的黑暗与死寂。那就是……通天之路吗？

她看到裂痕之中，有无数扭曲的面孔在哀嚎，有破碎的山河在沉沦，有无尽的生机被强行抽离，汇入那黑暗的源头。

而在这毁灭的景象对面，一道微弱的、却坚定不移的紫金色光芒正在艰难地支撑着，试图弥合那裂痕。是逐渊！

她想要靠近，想要帮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在这时，她感到腹中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那微弱的生命气息仿佛受到了裂痕的吸引，竟要脱离她的身体，投向那无尽的黑暗！

“不！”她在心中呐喊，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理解”，所有的母爱，都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紧紧护住腹中的孩儿。

现实中，谢清晏猛地睁开双眼，冷汗浸透了寝衣。

“清晏！你醒了！”苏玉绾惊喜地扶住她。

谢清晏大口喘息着，手下意识地覆上小腹，感受到那依旧存在的、微弱的悸动，才稍稍安心。她抓住苏玉绾的手，声音虚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皇后娘娘……通天之路……不在西线，也不在北疆……它在……它在吞噬生机……目标是……是……”

她的话未说完，一阵强烈的眩晕再次袭来。

而与此同时，远在西线玉门关，正于灯下研究北疆古老地域志的萧逐渊，心口那铜钱碎片毫无征兆地剧烈灼痛起来！一幅模糊的画面伴随着剧痛冲入他脑海——无尽的虚空，巨大的裂痕，还有……清晏苍白痛苦的脸，以及她那紧紧护住小腹的手！

“清晏！孩子！”

萧逐渊霍然起身，脸色骤变。不是因为画面的惊悚，而是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那裂痕散发的气息，与他体内帝气、与铜钱碎片记忆中的“太始”本源，同出一辙！而且，那裂痕所在的位置，根据古老记载和气息感应……竟然是在——

“帝都……方向？！不，是……皇陵！龙脉源头！”

他瞬间明白了大萨满临死前的话是什么意思！黑石谷是幌子，是为了吸引他的主力，也是为了掩盖在帝国核心、龙脉之源进行的真正仪式！太始的目标，从来就是这大胤国运的根基，是那维系山河生机的龙脉！而清晏和孩子，因为与他命运相连，又身怀特殊的“理解”之力，竟也被那通天之路视为了目标！

“备马！不，传令，飞鹰传书帝都，最高警示！目标，皇陵！”萧逐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那是极致的愤怒与担忧，“亲卫营随我先行，星夜兼程，回援帝都！”

他必须立刻赶回去！在他最重要的两个人，和他誓死守护的国本，被那该死的“通天之路”彻底吞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