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雨夜借刀 暗契初结（2/2）

谢清晏握紧了伞柄，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她脚边溅开细小的水花。她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萧逐渊：“殿下既然开口‘借刀’，想必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不知小女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殿下又想借我这把‘刀’，去取谁的‘命’？”

这就是挑明了。他借她力量（刀），她则需为他达成某种目的（借命）。各取所需，各怀鬼胎。

萧逐渊似乎对她的直接并不意外，反而低低地笑了两声，引得又是一阵咳嗽。他用帕子擦去唇边血丝，缓缓道：“谢姑娘是聪明人。本王体弱，困于府邸，不过是想在这京城纷乱之局中，寻一处清净，保一份安稳。无奈，总有人不愿让本王安生。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长，碍了眼……姑娘只需做你该做之事，在必要时，本王的人或消息，或许能助姑娘一臂之力。至于代价……”

他顿了顿，目光幽深地看向谢清晏，“待姑娘真正有资格与本王并肩之时，再谈不迟。眼下，就当是本王……投资一份未来的可能性吧。”

话说得含糊，但意思明确：他现在可以提供帮助，不求 idiate 回报，但将来谢清晏成长起来，必须与他站在同一阵营，共同对付他们潜在的共同敌人。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眼光，是信任，更是未来的格局。

雨势似乎又大了一些，巷子里的光线愈发昏暗。谢清晏看着轮椅上那个看似脆弱不堪的男人，他眼底深处那抹难以捉摸的暗光，仿佛深渊，吸引人坠落，又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她需要盟友，一个强大且隐藏在暗处的盟友。而萧逐渊，无疑符合这个条件。尽管风险巨大，但回报可能同样惊人。

良久，谢清晏深吸了一口带着雨腥气的空气，缓缓道：“殿下这把‘刀’，似乎颇为锋利。只是不知，用刀之人，可否掌控自如？”

萧逐渊微微一笑，苍白的面容竟有了一丝生气：“刀是否锋利，在于用之何人。姑娘心有丘壑，何惧刀锋反噬？”

谢清晏不再犹豫，她象征性地从发间取下一根普通的银簪，并非真正的武器，却代表着一种应允和信物。她将银簪递向推轮椅的侍卫，那侍卫看了一眼萧逐渊，见其微微颔首，才双手接过。

“既然如此，”谢清晏目光沉静，“那便……有劳殿下费心了。”

没有歃血为盟，没有击掌为誓。只是在这样一个细雨迷蒙的傍晚，在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一场关乎未来朝局、各怀心思的短暂联盟，悄然达成。

萧逐渊的马车很快被推了出来，他对着谢清晏微微颔首，便被侍卫推着轮椅，重新上了马车。青幄马车缓缓驶离，消失在雨幕中。

谢清晏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手中的油纸伞稳稳地撑着。雨水冰冷，但她心中却燃起了一簇新的火焰。

借刀？借命？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这条路注定布满荆棘，但有了这把隐藏在暗处的“刀”，她或许能走得更远一些。

她转身，重新走上自己的马车，声音平静地对车夫道：“去苏府。”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发出辘辘的声响。车内的谢清晏，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半枚冰凉的虎符。

棋局，已经开始。而新的棋子，已经落盘。

（第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