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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南洋试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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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酒店的喧嚣如同退潮般在李晚星耳畔渐渐远去,留下的是满心疲惫和一种踩在云端般的不真实感。那价值连城的10%股份,黄砚舟玉石俱焚般的宣告,还有他心口那只无声燃烧的凤凰图腾……这一切像一场过于激烈的风暴,将她席卷至一个全然陌生的高度,眩晕且冰冷。

黄砚舟的黑色轿车如同沉默的堡垒,在槟城湿热的夜色中平稳行驶。车内弥漫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雪松气息,混合着威士忌淡淡的余韵。他靠在真皮座椅里,闭目养神,侧脸的线条在窗外流动的霓虹光影下显得冷硬而疏离,仿佛刚才宴会上那个掀起滔天巨浪的人并非是他。

李晚星蜷缩在另一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冰冷的“星舟”戒指。戒圈边缘那道在礁石上挣扎留下的细小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作痛。心口的位置,那晚暴雨中惊鸿一瞥的凤凰灼热感,与此刻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她该说什么?谢谢?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质问?质问他为何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转让股份?质问他心口的凤凰又代表什么?她不敢,也没有立场。他们之间,横亘着阿爸的清白,横亘着“托付”的沉重枷锁,横亘着这庞大得让她恐惧的“信任”。

车子最终停在黄公馆森严的铁门外。阿忠无声地拉开车门。

“早点休息。”黄砚舟的声音低沉响起,没有多余的情绪,甚至没有睁眼。他像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仿佛那足以撼动南洋商界的股权转让,不过是随手丢给她的一件旧物。

李晚星喉头哽了一下,最终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她推门下车,夜风吹起她素白旗袍的衣角,带来一丝凉意。她没有回头,径直走进那厚重的大门,将身后那个强大而莫测的男人,连同他给予的、这令人窒息的一切,暂时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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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像绷紧的发条。黄砚舟的雷霆手段暂时压制了明面上的流言蜚语,但无形的暗涌从未停止。“拾光”旗舰店前所未有的忙碌,雪片般的订单从世界各地飞来,夹杂着更多试探、质疑乃至别有用心的合作邀约。李晚星将自己完全投入到设计中,几乎住在顶楼的设计室里,用繁重的工作麻痹着混乱的思绪。只有面对图纸、面对布料时,她才能找回一丝掌控感。

这天午后,槟城的阳光带着黏腻的暑气。李晚星刚从工厂确认一批新面料回来,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正穿过旗舰店后方相对僻静的、通往设计室侧门的小巷。巷子不长,堆放着一些待处理的包装箱,空气里弥漫着新布料和淡淡机油的味道。

就在她即将走到侧门时,一个穿着灰色绸衫、身形微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堆高大的包装箱后闪了出来,恰好堵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

李晚星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林正辉!

他脸上挂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虚假又油腻的笑容,绿豆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精光。他手里提着一个样式考究、却透着股陈腐气息的深棕色鳄鱼皮箱。

“哟,这不是我们林家的大侄女吗?真是巧啊!”林正辉的声音又尖又滑,像毒蛇吐信,“瞧瞧,这才多久没见,就成了南洋商界炙手可热的‘凤凰’设计师了,连黄大少都舍得把半壁江山送给你!啧啧啧,出息了,出息了!你阿爸泉下有知,怕是要高兴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咯!”他刻意加重了“高兴”二字,语气里的嘲讽恶毒无比。

李晚星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就是这个男人!这个害死阿爸、夺走“拾光”、将她推入深渊的元凶!此刻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面前,用阿爸来刺激她!

“林正辉!”李晚星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恨意,“滚开!”

“啧啧啧,大侄女,火气别这么大嘛!”林正辉非但不让,反而向前逼近一步,那股子陈腐的烟油味扑面而来,熏得李晚星一阵恶心。他晃了晃手中的鳄鱼皮箱,脸上堆起更深的假笑,“二叔今天来,可是给你送‘前程’来了!”

他慢悠悠地蹲下身,将那只沉重的鳄鱼皮箱“哐”一声放在地上,故意发出不小的声响。他熟练地拨开铜扣,掀开箱盖。

巷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但箱内之物折射出的光芒,依旧刺得李晚星瞳孔一缩!

满满一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银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沉重、诱惑的金属光泽!

“瞧瞧,”林正辉的声音带着蛊惑,手指划过那些银元,发出哗啦啦的脆响,“货真价实的袁大头!足够你在南洋任何地方舒舒服服过几辈子!买房子,置地,开个比‘拾光’还大的铺子,都绰绰有余!”

李晚星死死地盯着那一箱银元,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这就是他所谓的“前程”?用阿爸的命、用“拾光”的血换来的脏钱!

“怎么样,大侄女?”林正辉观察着她的脸色,绿豆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只要你点个头,放弃追查那劳什子的‘远星号’,放弃那些没用的诉讼念头,这些,”他拍了拍箱子,“就都是你的!拿着钱,离开槟城,离开黄砚舟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煞星,去过你自己的逍遥日子,多好?”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蛇一般的阴冷气息:“听二叔一句劝,别犯傻!黄砚舟现在捧你,不过是拿你当枪使,当个漂亮的幌子!你真以为他能替你阿爸翻案?能扳倒我们林家?做梦!他看中的是‘拾光’这块牌子,是你身上这点能炒作的‘噱头’!等利用完了,你猜你会是什么下场?别忘了,他爷爷的死,可也跟你阿爸脱不了干系!杀父之仇,他真能忘了?他心口那凤凰纹得再漂亮,底下淌的也是黄家祖宗的血!”

林正辉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李晚星心底最深处的不安和恐惧。黄砚舟的动机,他心口的凤凰,他与林家、与黄家祖辈的旧怨……这一切都像一团巨大的、无法穿透的迷雾,让她在信任与怀疑的深渊边缘痛苦挣扎。

她看着林正辉那张写满贪婪和虚伪的脸,看着他脚下那箱沾着阿爸鲜血的银元,巨大的恨意和屈辱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扑上去撕碎他!

“滚!”李晚星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抖,“带着你的脏钱,给我滚!”

“啧,敬酒不吃吃罚酒?”林正辉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他猛地合上箱盖,直起身,绿豆眼里凶光毕露,“李晚星,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有黄砚舟撑腰就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在南洋这片地界,我们林家想弄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你阿爸就是前车之鉴!识相的,拿了钱,乖乖闭嘴滚蛋!否则……”

他后面威胁的话没说出口,但那阴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否则怎样?”一个冰冷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声音,毫无预兆地自身后响起!

林正辉脸上的凶悍瞬间僵住,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李晚星猛地回头。

巷口的光影里,黄砚舟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如同沉默的山岳。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那股子如同实质般散发出来的、足以冻结空气的恐怖戾气,瞬间笼罩了整个狭窄的后巷!

阿忠如同影子般沉默地立在他身后半步,眼神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在林正辉身上。

黄砚舟迈开长腿,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过来。昂贵的皮鞋踩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沉重的叩击声,每一步都像踏在林正辉的心尖上。

林正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色厉内荏地喊道:“黄…黄砚舟!这是我们林家的家事!你…你别多管闲事!”

“家事?”黄砚舟终于走到近前,停下脚步。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林正辉脚边那只鳄鱼皮箱上,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冷、极致嘲讽的弧度,声音轻缓,却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杀意,“拿着沾了林正弘先生血的脏钱,来威胁他的女儿,这叫家事?”

他的目光缓缓抬起,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直直射向林正辉那张惊恐扭曲的脸:“林正辉,谁给你的胆子,踏进‘拾光’的地界?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林正辉被那目光看得遍体生寒,腿肚子都在打颤。他强撑着,声音发虚:“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光天化日之下……”

“光天化日?”黄砚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地嗤笑一声。他不再看林正辉,目光转向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的李晚星,声音依旧冰冷,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询问:“他碰你了?”

李晚星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翻涌着暴戾的暗流,让她心惊,却也奇异地感到一丝支撑。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没有。”

“很好。”黄砚舟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视线重新落回林正辉身上,如同看着一件令人厌恶的垃圾,“带着你的脏东西,滚。别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拾光’附近,否则,”他顿了顿,声音陡然降至冰点,“我不介意提前帮林正弘先生,清理门户。”

“你…你…”林正辉气得浑身发抖,却又被黄砚舟身上那股恐怖的杀气震慑得不敢发作。他绿豆眼怨毒地剜了李晚星一眼,又畏惧地瞥了黄砚舟一眼,最终猛地弯腰,一把提起那只沉重的鳄鱼皮箱,如同丧家之犬般,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小巷,消失在巷口刺眼的阳光里。

狭窄的后巷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街市的模糊喧嚣。

李晚星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刚才强撑的愤怒和恨意在林正辉离开后迅速退潮,留下的是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她靠在冰冷的砖墙上,闭上眼,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和翻涌的情绪。

黄砚舟没有动。他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她苍白脆弱的脸庞上,那深潭般的眼眸深处,暴戾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一丝,翻涌起一种更为复杂难辨的情绪。巷子里昏暗的光线勾勒着他挺拔而冷硬的轮廓,如同沉默的守护者。

“他说的……”李晚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打破沉默,却没有睁开眼,“关于利用……关于你爷爷……是真的吗?”这是她心底最深的刺,被林正辉恶毒地挑了出来,鲜血淋漓,她无法不问。

黄砚舟沉默了几秒。巷子里只有远处传来的模糊市声。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她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瓣,看着她靠在墙上那单薄得仿佛一碰即碎的身影。

“林正弘的案子,”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李晚星耳中,“我查定了。”

“至于其他,”他顿了顿,目光似乎越过她,投向巷子深处更幽暗的地方,声音带着一种斩断一切质疑的决绝,“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

又是这四个字。如同冰冷的壁垒,再次将她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李晚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又酸又涩。她猛地睁开眼,看向他。他依旧面无表情,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刻,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情绪波动只是她的错觉。

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愤怒冲上头顶,混合着被林正辉羞辱的恨意,几乎要将她淹没。她不想再待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不想再面对这个永远让她捉摸不透的男人!

她猛地直起身,看也不看黄砚舟,低着头就要从他身边冲过去,只想立刻回到设计室那方小小的、能让她暂时喘息的天地。

然而,就在她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

“站住。”黄砚舟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李晚星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她背对着他,身体僵硬,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黄砚舟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紧绷的、透着倔强和脆弱的背影上。他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到了她紧握的拳头。巷子里的光线很暗,但他似乎能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跟我来。”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命令的压迫,反而像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引导。

李晚星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她不明白他还要做什么。

黄砚舟不再多言,直接迈步,走向巷子深处一个不起眼的、挂着“库房重地”牌子的铁皮门。阿忠早已无声地上前,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打开了门锁。

“吱呀——”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股混合着布料、染料和淡淡灰尘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空间很大,堆满了层层叠叠的货箱和卷起的布匹,只有几盏昏黄的白炽灯悬在高高的铁皮顶棚下,投下模糊的光晕,更显得空旷而幽深。

黄砚舟率先走了进去,身影融入那片昏暗中。李晚星站在门口,看着那幽深的门洞,如同看着未知的深渊。她迟疑了几秒,最终,心底那股被林正辉点燃的、无处发泄的恨意和愤怒,还有对黄砚舟那句“与你无关”的怨怼,驱使着她,咬着牙,跟了进去。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和声音。库房里异常安静,只有他们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在高大的货架间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黄砚舟走到库房中央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停下。昏黄的灯光从高处洒落,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转过身,面对着跟进来的李晚星。

“箱子打开。”他言简意赅,目光落在她身上。

李晚星一愣,不明所以。什么箱子?她茫然地看着他。

黄砚舟的视线向下移,落在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转向门口的方向,沉声道:“阿忠。”

库房厚重的铁门再次被推开一条缝隙,阿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提着的,赫然是林正辉刚刚遗落在地上的那只深棕色鳄鱼皮箱!

阿忠沉默地走进来,将箱子放在李晚星和黄砚舟中间的空地上,然后再次无声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昏暗的库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地上那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皮箱。

“打开它。”黄砚舟重复道,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带着回音。

李晚星看着那只箱子,仿佛看着一条盘踞的毒蛇。林正辉的嘴脸,那满箱冰冷的银元,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屈辱和恨意瞬间冲垮了理智!

“我不要看他的脏钱!”她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地瞪着黄砚舟,声音带着失控的尖利,“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羞辱我吗?!”

黄砚舟没有动怒,只是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平静无波地回视着她激烈的情绪:“打开。”

那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像一盆冷水,浇在李晚星沸腾的怒火上,却让她感到更深的绝望和无力。他总是这样!永远掌控一切,永远不容置疑!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巨大的委屈和不甘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她溺毙。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更不想碰林正辉带来的任何东西!她猛地转身,就要冲出去!

“李晚星!”黄砚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如同惊雷在库房中炸响!“我让你打开它!”

那声音里蕴含的威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让李晚星冲向门口的脚步瞬间僵住!她背对着他,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打开它!”黄砚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催促,“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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