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回雁峰的旧信与守陵人的誓言(1/2)
从归雁湖往东北行,沿途的风光渐渐染上熟悉的轮廓——青石板路变成了黄土小径,湿润的水汽被干燥的山风取代,连灵蕴兽脖子上的雁羽都不再泛着潮意,在风中轻颤时,带着股干爽的脆响。这日午后,远处突然出现一道青灰色的山峦,峰顶矗立着座残破的石塔,塔尖斜斜地指向天空,像支倒插的毛笔。
“是回雁峰。”林辰勒住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小时候跟着父亲来过,峰顶有座古墓,据说埋着位前朝的药圣,守陵人世代住在山下的村子里。”
曾言爻的指尖划过药箱里的《苏氏药记》,扉页上的“回雁峰”三个字被摩挲得发亮:“外婆的药书里提过,药圣临终前留下一箱‘济世方’,藏在墓中,说‘遇有缘者,当倾囊相授’。”
灵蕴兽突然对着山脚下的村落狂吠,项圈上的记忆碎片发出细碎的光,映出村里的景象:几十间土坯房错落分布,屋顶的烟囱却没冒烟,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串发黑的铃铛,风一吹,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像在哭丧。
山脚下的村子叫“守陵村”,村口的石碑上刻着三个模糊的字,碑前摆着些腐烂的供品,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村里静得可怕,门窗大多敞开着,地上散落着些未收的谷物,甚至有户人家的院墙上还晾着件半干的衣裳,衣角在风里孤零零地飘着,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人呢?”阿木牵着灵蕴兽走进村头的第一间屋,屋里的土炕上躺着个穿粗布褂子的老者,双目紧闭,脸色青灰,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像是在做什么美梦。他伸手探了探老者的鼻息,指尖冰凉——人已经死了,身体却没僵硬,像被冻住的蜡像。
灵蕴兽对着里屋的柜子狂吠,柜子上了锁,锁孔里插着把生锈的铜钥匙。林辰用短刀撬开柜门,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叠叠泛黄的信,信封上没有收信人,也没有寄信人,只在右下角画着个小小的药葫芦。
“是守陵人的信。”曾言爻抽出一封,信纸薄如蝉翼,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有力:“今日巡山,见墓道第三层的长明灯灭了,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闯进去了……”“药圣的‘济世方’不能落进恶人手里,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守住……”“村里的孩子开始说胡话,总说看到白胡子老头在窗外招手,是药圣显灵了吗?”
最后一封信只写了一半:“它来了,长着很多眼睛的……”字迹戛然而止,纸角沾着暗红色的血渍。
他们在村里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的村民都和老者一样,面带诡异的笑容死去,死状安详,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村中心的空地上立着块无字碑,碑前的石案上摆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三支香,香灰直直地竖着,没有丝毫倾斜,像是被施了法术。
“这碑不对劲。”林辰用刀背敲了敲碑身,声音空洞,像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东西。”
灵蕴兽突然对着碑底撒尿,尿液渗进碑座的缝隙,竟冒出阵阵白烟。碑身剧烈震颤,从中间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个黑色的木盒,盒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符咒中央画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里刻着“噬魂”二字。
“是邪物的盒子!”曾言爻脸色大变,想起《北地药录》里的记载,“传闻药圣当年为了镇压墓中的怨灵,用自身精血炼制了‘镇魂盒’,盒里封着只‘多目怪’,能吞噬人的魂魄,让人在美梦中死去……”
木盒突然“啪”地一声弹开,里面没有怪物,只有一卷泛黄的布帛,布帛上画着回雁峰的地形图,墓道的入口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欲取济世方,需过三关:忘生崖,断念桥,噬魂殿。”
墓道的入口藏在峰顶石塔的地下,入口处的石门上刻着副对联:“医者仁心,可活白骨;贪者黑心,必入地狱。”横批是“济世为怀”。灵蕴兽用爪子推开石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药香,像是陈年的草药在发酵。
第一关是“忘生崖”,其实是条狭窄的石阶路,石阶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崖底传来阵阵哀嚎,像是无数魂魄在挣扎。石阶上刻着些模糊的人脸,都是些贪婪的表情,有的伸出手想抓什么,有的咧着嘴笑,露出尖利的牙。
“这些是想偷济世方的人,”曾言爻指着人脸旁的小字,“‘某年某月,张财主携家丁盗墓,坠崖而亡’……他们的魂魄被永远困在了这里。”
灵蕴兽走在最前面,项圈上的活血藤发出青光,照亮了石阶。每当青光扫过那些人脸,人脸就会发出痛苦的嘶吼,渐渐变得模糊。阿木突然明白,这关考的不是勇气,是心——只要不贪,不恋,就能坦然走过。
第二关是“断念桥”,桥身是用铁链架在两座悬崖间的,铁链上缠着些发黑的尸骨,桥面铺着的木板早已腐朽,踩上去“咯吱”作响,仿佛随时会断裂。桥对面的石壁上刻着无数个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个小小的棺材,像是在记录死者的执念。
“是守陵人的名字!”曾言爻认出其中一个名字,正是信里提到的“老村长”,“他们为了守墓,自愿死在这里,用魂魄加固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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