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噬师（2/2）

丹阳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感觉自己的核心仿佛被投入了一团烧红的、带着无数尖刺和污秽的烙铁！李火旺灌入的力量不仅狂暴，更带着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兼容的“异质”，如同病毒般在他的力量体系中疯狂复制、蔓延、破坏！

他周身的灰霾剧烈波动，颜色变得斑驳不堪，那幽蓝漩涡的旋转更是时断时续，几乎要停滞！他的面容瞬间苍老了数十岁，皮肤上甚至开始浮现出细密的、类似李火旺身上的暗蓝色裂纹！

“师尊！”远处的玄矶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更多的却是对李火旺这恐怖力量的惊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似乎在重新评估局势。

而其他弟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些胆小的甚至开始偷偷向观外逃窜。

李火旺的情况同样糟糕。一次性输出如此庞大的、自身都难以完全控制的力量，他这具刚刚成型的“畸胎”也到了崩溃的边缘。身体表面的锈痂大面积剥落，露出黯淡无光，布满了裂痕。丹田处的坟场墓碑东倒西歪，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

但他那双已经无法称之为眼睛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感知器官，却死死“盯”着丹阳子。

他在等。

等一个彻底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丹阳子疯狂运转功法，试图逼出体内那异质的力量，稳住即将崩溃的核心。他看向李火旺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虚弱。

“你…你这怪物…”

李火旺没有回应。他只是缓缓地，再次抬起了那几乎支离破碎的“手臂”。

这一次，他没有攻击。

而是将“手臂”对准了下方那已经近乎干涸的化锈池。

池底，那受创的“锈源”核心，正发出微弱而不甘的脉动。

他调动起体内最后一丝力量，不是攻击，而是…“共鸣”！以他体内那点“锈母”碎片为引，强行与那残破的锈源核心建立连接！

嗡——！！！

整个清风观的地基猛地一震！

那残破的锈源核心，仿佛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召唤，竟挣脱了丹阳子设下的最后束缚，爆发出一股回光返照般的、精纯而庞大的锈蚀洪流，但不是涌向丹阳子，而是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李火旺！

“不——！！！”

丹阳子发出绝望的嘶吼，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营不知多少岁月的根基，被对方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强行夺走最后一份力量！

得到这股力量的补充，李火旺那濒临崩溃的身躯如同久旱逢甘霖，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修复、甚至…进一步异变！暗蓝色的纹路变得更加深邃复杂，身体的轮廓似乎又朝着某个不可名状的方向扭曲了一分。

而丹阳子，则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周身的灰霾彻底溃散，那幽蓝漩涡“啵”的一声轻响，彻底湮灭。他悬浮的身形摇晃了一下，从半空中直直坠落，“噗通”一声砸在干涸的池底，溅起少许粘稠的残渣。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自己对锈蚀的掌控力正在飞速流失，皮肤上的裂纹迅速蔓延，整个人如同一个正在破碎的陶俑。

李火旺迈动沉重而扭曲的步伐，一步步走到池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倒在池底的丹阳子。

没有胜利的宣言，没有复仇的快意。

只有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审视”。

他缓缓伸出那修复了一些的触须手臂，悬在丹阳子的头顶。

吞噬？还是…

他感觉到，丹阳子那即将崩溃的躯体和灵魂中，似乎还蕴含着某种更深层的、关于清风观、关于“锈变”本质的…秘密。

他的触须，微微颤动了一下。

是彻底终结，还是……噬尽其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