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人往高处走嘛！（2/2）
林远志微微抬手，示意她小声：“李女士，别声张。我就是回来探亲，顺便看看。孩子具体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李妈妈连忙压低声音，脸上堆满笑：“好好好！我说我说……
孩子从半岁开始就便秘，去医院看了，吃果导片、用番泻叶泡水喝，开始有点用，后来就没效果了。
现在严重了，得用开塞露，有时候甚至得用蓖麻油灌肠才行……可最近连灌肠效果都不太好了。
拉出来的大便，一颗颗的，像羊粪蛋子，又干又硬。”
正说着，小女孩轻轻咳嗽了几声，喉咙里带着痰音。
“她还咳嗽？”林远志问。
“经常咳，医生说是扁桃体肿大。这孩子太难带了。”李妈妈叹气。
这时，一旁的接待员机灵地端来温水。
小女孩接过，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额头上立刻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孩子平时爱出汗吗？”林远志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细节。
“可不是嘛！”李妈妈像是找到了倾诉口，“吃饭喝水出汗，稍微动一下就出汗，晚上睡觉更是满头大汗，衣服经常湿透，一天得换好几身！”
林远志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和脖颈，皮肤并不发热，反而有些凉。
又问：“平时是不是很容易感冒？”
“对啊，体质太差了，每个月都得感冒一两次，每次拖拖拉拉一两星期才好，太难带了！”李妈妈一脸愁苦，“胃口也差，什么都不爱吃，零食都不怎么碰，就喜欢喝点白粥。”
林远志拉过孩子的小手，查看指纹：指纹颜色淡红。
再观其形：面色苍白少华，形体消瘦，头发枯黄稀疏，口唇颜色淡白。
看舌苔，苔薄白而润。
这一切迹象，分明是虚证，而非通常便秘所见的实证。
多汗、易感冒，是典型的肺气虚，卫外不固；纳差、消瘦、发枯，是脾气虚弱，运化无力。
肺与大肠相表里，肺气虚则津液输布失常，大肠失于濡润，故传导无力，大便干结。
这是一个因“肺脾气虚”导致的“虚秘”。
林远志心中了然，对李妈妈解释道：
“孩子这便秘，根子不在肠胃，在于肺和脾都比较虚弱。
肺气不足，导致身体固摄不住汗液，所以多汗；汗出多了，体内的津液（水分）就不够，肠道干枯，大便自然困难。脾气虚，消化吸收能力弱，所以不爱吃饭，长得瘦小。
治疗的关键不是用泻药强行通便，那样会越泻越虚，而是要补益肺脾之气，固表止汗，气足津生，大便自然通畅。”
他随即开了方子：
以黄芪桂枝汤（黄芪、桂枝、白芍、生姜、大枣、甘草）为基础，益气和营，调和营卫以固表止汗；加苦杏仁、紫菀宣降肺气、润肠通便；加陈皮理气健脾，防补药壅滞。
他叮嘱道：“这个方子先吃两三天，等大便通畅了就可以停。之后改成中成药玉屏风散（益气固表）和六君子丸（健脾益气）一起吃一段时间，巩固效果。”
李妈妈如获至宝，用手机拍下药方，不断道谢：“太谢谢您了林医生！还是您看得明白！我们这就去抓药！”
送走那对母女，萧宣感慨道：“远志，还是你有把握。一下子就找到真正的病因了。”
林远志平静地说：“没什么。如果去找宋医生复诊，我相信她仔细辨证后，也能发现问题，调整方子，一样能看好。”
萧宣看着他，语气带着不舍：“可惜……你现在在燕京发展，不常回来了。”
蒋沁芸在一旁接口道：“宣姐，人往高处走嘛！志哥这么厉害，肯定要去更大的舞台发展呀！说不定以后……”她狡黠地看了林远志一眼，“人都不一定在国内了！”
林远志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别瞎预言……宣姐，我先走了，还有别的事。”
“这么快就走？不多待会儿？”萧宣眼神黯淡下去。
“不了，就是回来看看。”林远志语气温和但坚定。
萧宣将两人送到门口，目送他们上车，终究忍不住喊道：“远志！以后……以后你回广南，有空……常回来坐坐！”
林远志从车窗探出头，挥了挥手：“好。”
车子驶离医馆，开往广南大学的方向。
林远志在门口买了些水果，然后带着蒋沁芸去拜访恩师王教授。
师生二人在书房聊了许久，林远志将自己在燕京的见闻，特别是中医界的一些现状和思考，向王教授娓娓道来。
王教授听后十分感慨：
“远志啊，你做得好。如今很多成名已久的老专家，顾虑太多，反而不敢在重症难症上放手施为，这正是你们年轻人的机会！你的路走得很对，我相信你一定能走得更远！”
告别王教授，天色已近黄昏。
林远志带蒋沁芸回到自家菜馆吃了顿便饭。
席间，蒋沁芸问：“志哥，你这次回来，还有哪里要去的吗？”
“明天一早，去给我爷爷上坟。之前清明节，他老家发水灾，回不去。一周前是他忌日，我也没回来，这次补上。”林远志看着窗外的暮色说道。
“啊？明天一早？”蒋沁芸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那……我也去！”
林远志转头看她，带着几分戏谑：“你现在成跟屁虫了？”
“什么跟屁虫！难听死了！”蒋沁芸嗔怪地瞪他一眼，“我是想顺便旅游，不行啊？”
“行，随你吧。”林远志不再逗她。
吃完饭，林远志问：“你今晚住哪里？酒店订好了吗？”
“订好啦！就在市中心那边。不过……”蒋沁芸眨着大眼睛，“志哥，你能不能送我过去呀？”
“你家专车司机呢？”
“我这次没让他跟来。”
“走吧。送你过去。”
两人走出餐馆门口，一同上车。
林远志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这次只送你到酒店门口。”
蒋沁芸噗嗤一声笑出来：“喂，你至于吗？还特意强调只送到门口？怎么，怕我拉你上去不让你下来？”
林远志抿嘴一笑，启动车子，然后瞥了一眼蒋沁芸的腿，警告道：
“不准再把脚放中控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