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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接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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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没点燃的烟塞回烟盒,指尖用力按了按烟盒的褶皱,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像鹰隼锁定猎物,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融进夜风里:“你在竹楼里务必藏好破绽,丽丽姐和魅姬都不是善茬。尤其是魅姬,上次我让人跟了她两天,发现她偷偷去了山脚下的破庙见假老佛爷的人。那破庙早被荒草掩了大半,庙门都快塌了,他们在里面聊了足足半个钟头,我派去的人只能趴在庙后的草堆里听,隐约听到‘货’‘码头’几个词,具体内容没听清,但肯定没什么好事,你得多留个心眼,别被她的假笑蒙了。”

我攥着胸口黄铜军徽的手不自觉地更紧了,指腹反复蹭过嵌在“八一”字样凹槽里的红土粒,那股涩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堵得发慌:“那收网的时间……”

“等我消息。”杨杰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掌心的老茧又厚又硬,蹭得我身上的粗布衬衫起了皱,能清晰感觉到他手指传递过来的力度——比上次在橡胶林见面时重了不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却又刻意维持着沉稳,“三天后的婚礼是关键。要是老佛爷真的来,咱们就趁乱动手,到时候我会让人把红色信号弹打在橡胶林上空,那信号弹能在夜里亮半个时辰,就算被雾气挡着也能看见。你一看见信号,就立刻带着肖雅往东边跑,东边山坳里有咱们的人接应,皮卡就藏在芒果林后面,车牌已经换成了当地的民用牌。”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了些许,语气也放轻了些:“要是老佛爷不来,我会让肖阳先想办法把肖玥救出来,你那边的任务就是稳住肖雅,无论发生什么都别让她卷进来。她怀着孕,身子弱,经不起半点惊吓,咱们的事,没必要拉着一个无辜的女人冒险。”

夜风穿过橡胶林,带着树脂的腥气吹过来,石桌上的三颗小石子被吹得微微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杨杰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贴在潮湿的红土上,像一道沉默的屏障,他眼底的红血丝在月色下愈发清晰,显然这几天也是熬得极辛苦,却依旧强撑着保持清醒,统筹着这盘险棋。

我用力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吐出那个“好”字,就见杨杰突然竖起手指,对着我做了个“嘘”的口型,眼神瞬间凛如寒刀,像淬了冰的锋芒,飞快地朝我身后的竹丛指了指。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重锤狠狠砸中,后背的冷汗瞬间顺着脊椎往下涌,浸湿了粗布衣衫,凉得刺骨。我屏住呼吸,肌肉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月光透过竹丛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那片竹丛里的茅草比别处压得更低,形成一道明显的凹陷,半只沾着深褐红土的裤脚露在外面。裤腿是藏蓝色的,和雷朵营地杂工服的颜色分毫不差,裤脚边还挂着根枯黄的茅草,被夜风拂得轻轻晃动,可那晃动却透着诡异的僵硬,不是自然的摇曳,反倒像有人在里面死死屏住呼吸,连带着茅草都不敢有半分松弛。

是雷朵集团的喽啰!这个念头像闪电般劈进脑海,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肯定是一路跟着我来的,刚才我和杨杰的对话,说不定已经被他听了个正着。

那喽啰见行踪暴露,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从竹丛里窜了出来,动作快得像受惊的兔子,手里攥着根胳膊粗的铁棍,棍头缠着一圈生锈的铁丝,尖锐的铁刺朝外张开,像只张牙舞爪的野兽。他闷吼一声,朝着我的胸口就狠狠砸过来,风声呼啸着掠过耳畔,带着一股凶戾的气息。

我下意识往旁边侧身躲闪,铁棍“咚”的一声重重砸在身后的橡胶树干上,震得树干嗡嗡作响,漫天的树叶“簌簌”掉落,有几片带着夜露的叶子落在我的脖子里,凉丝丝的,痒得人头皮发麻。杨杰见状,立刻就想冲上来帮忙,可就在这时,另一个黑影突然从橡胶林里窜了出来,死死缠住了他——原来还有同伙!这个喽啰比刚才那个更加壮硕,肩膀宽得像堵墙,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毫不犹豫地朝着杨杰的后背刺去。

我顾不上再看杨杰那边的战况,只能死死盯着眼前的对手。他脸上沾着一块不规则的红土,恰好盖在左眼下,远远看去像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得像饿极了的野狼,布满血丝,嘴里不停地骂着“叛徒”,唾沫星子随着嘶吼溅在我的脸上,湿凉的触感让人一阵恶心;他攥着铁棍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手腕上还留着一道深褐色的旧绳痕,显然是之前被绑过的印记,此刻因为用力,绳痕显得愈发清晰。

他缓过劲来,又挥着铁棍朝我砸来,这次的目标是我的头颅,带着破风的锐响。我猛地矮身避开,同时伸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滑得像条泥鳅,我几乎要抓不住。我咬着牙,用尽全力往怀里拽,同时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肚子上。“嗷——”他发出一声又尖又哑的惨叫,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手里的铁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溅起的红土沾了我一裤腿,细小的土粒钻进裤脚,磨得脚踝又痒又疼。

他的嘴刚一张开,像是要吐出撕裂夜空的呼喊,我立刻伸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指腹瞬间蹭到他满脸扎手的胡茬,糙得像砂纸磨过皮肤,还沾着股劣质烟草的焦糊味,混着汗水的酸馊,呛得人鼻腔发紧。他像困兽般拼命挣扎,双脚疯狂踢蹬着湿润的红土,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印,膝盖一次次狠狠顶在我的大腿上,钝痛顺着骨头缝蔓延开来,疼得我龇牙咧嘴,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混乱中,肖雅的脸突然在我脑海里清晰浮现——她此刻还在竹楼里安睡,窗纸上映着暖黄的煤油灯光,睫毛上或许还沾着未干的睡意,眼底藏着对海边生活的满心期待,还有她肚子里那个轻轻鼓动人的小生命,正安静地依偎在她怀里。要是这喽啰喊来了人,那片暖光会被枪声击碎,她眼里的期待会变成惊恐,那个尚未睁眼的孩子,或许连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还有杨杰筹谋已久的收网计划,肖阳拼尽全力想要救出妹妹的执念,我们所有人在这片红土上的隐忍与坚守,全都会毁在这一个喽啰手里。

我狠狠咬了咬牙,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腾出一只手,猛地摸向腰后的短刀——深褐色的牛皮刀鞘磨得我的手指发紧,粗糙的皮革纹路嵌进指腹,带来一阵踏实的触感。我不再犹豫,猛地将刀拔了出来,清冷的月光倾泻在锋利的刀刃上,泛着森冷的白芒,恰好映出那喽啰骤然扭曲的脸。他眼里的凶光瞬间褪去,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消散无踪,只剩下赤裸裸的害怕,身体抖得像筛糠,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眼泪混着鼻涕顺着脸颊往下流,在沾满红土的脸上冲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可我心里清楚,绝不能放他走。他听见了太多关键信息,知道了肖阳的伪装计划,摸清了我们收网的大致时机,放他回去,就等于放虎归山。老佛爷、丽丽姐、魅姬,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会立刻扑上来,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了带着红土腥气的夜风,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趁着他因极致恐惧而发愣的瞬间,我握着刀柄的手猛地一用力——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热烫的鲜血瞬间喷溅在我的手上,黏糊糊的,还带着股浓烈的铁锈味,顺着指缝往下淌,一滴、两滴……重重地砸在红土里,发出“嗒、嗒”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厮杀敲下句点。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两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死死盯着天上的月亮,瞳孔里映着细碎的月光,像两颗摔碎的玻璃珠,空洞而死寂,再也没有了半分生气。我握着刀柄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温热的血顺着刀刃往下流,滴在红土上,很快就被潮湿的泥土吸收,只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记,与这片土地的腥气融为一体。夜风穿过橡胶林,带着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低吟着这场潜伏里的血色代价。

我松开手,那具尸体重重倒在红土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细小的红土粒像霰弹般溅起,大半都沾在了我的裤腿上,黏腻地贴在布料上。我扶着旁边的橡胶树干大口喘着粗气,胸腔里的空气灼热得像要燃烧,握着刀柄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刀刃上的血珠顺着锋利的边缘缓缓滑落,滴在地上,很快就被湿软的红土贪婪地吸了进去,只留下一片深褐色的印子,像这块土地上一道没洗干净的丑陋伤疤。

我转头看向杨杰的方向,他已经解决了另一个壮硕的喽啰。那个家伙直挺挺地倒在橡胶林的阴影里,胸口插着杨杰的短刀,刀柄还在微微晃动,暗红色的血正顺着刀鞘往下渗,把他原本就发灰的夹克染出一大片深黑的污渍,像泼开的墨。杨杰正蹲在地上,用一根粗硬的草绳捆着他的脚踝,动作利落而沉稳。他瞥见我看过来,抬起头朝我摆了摆手,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示意我赶紧过来帮忙处理现场。

我蹲下身,将短刀在脚下的红土里反复擦拭,血渍与湿润的红土混合成黏腻的泥团,在刀刃上留下一道深浅不一的暗痕,却也勉强掩盖了血迹。我把刀用力插回刀鞘,“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起身时,我抓住第一个喽啰的胳膊——他的胳膊早已失却了温度,僵硬地搭在我肩上,像块浸了水的石头,沉甸甸的重量压得我一个趔趄。杨杰抓着他的双脚,我们一人一头,顺着橡胶林的阴影往深处拖。

沿途的茅草长得比人还高,叶片边缘锋利得像小刀子,刮过我的手背时,瞬间留下几道细密的血痕,刺痛感顺着皮肤蔓延开来,让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我们把他拖到一片茂密的茅草堆最深处,这里几乎不见月光,只有零星的虫鸣在暗处蛰伏。我松开手,任由尸体滑落在地,然后和杨杰一起用双手往他身上盖红土。湿润的红土从指缝间簌簌漏下,落在尸体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低语。最后,我们又铺了一层厚厚的枯树叶,只在角落露出一小截藏蓝色的裤脚——不仔细扒开茅草,根本发现不了这里埋着人。风一吹,茅草剧烈晃动起来,连这点微不足道的痕迹也被彻底掩盖,仿佛刚才的厮杀从未发生过。

“快回去吧,别让肖雅起疑心。”杨杰伸手拍了拍我身上的红土,他的手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蹭在我的夹克上,留下几块深色的印子,像干涸的墨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保持着警惕,“明天我会让肖阳以新杂工的身份进营地,他会找机会跟你联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认真,“到时候他会在竹楼门口的芒果树下放三颗石子,还是之前约定的正三角形,你看见就知道是他,别主动搭话,小心隔墙有耳。”

我点了点头,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一片。远处竹楼的方向,依旧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像一颗悬在夜色里的星,那是肖雅还在等待的信号。我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躁动压下去,转身朝着竹楼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声轻得像一阵风,只在红土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就被夜风抚平。

我用力点了点头,喉咙里像堵着团浸了血的红土,什么也说不出来,转身就朝着竹楼的方向快步走去。手背上被茅草刮出的血痕已经干涸,暗红色的血痂紧绷着皮肤,像贴了层细小的砂纸,时不时传来一阵细密的痒意,挠得人心里发慌。手掌上的血腥味顽固地不肯散去,混着红土特有的厚重腥气,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我反复在裤子上蹭着双手,粗糙的粗布摩擦着掌心,却怎么也擦不掉那种黏腻的触感,反倒让血腥味愈发浓烈,像刻进了皮肤的纹路里。

鞋底沾着的红土比来时更沉了,每走一步,鞋跟都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像一把小锤子在我心上反复敲击。我不敢走得太快,也不敢放慢脚步,只能在警惕与急切中寻找平衡,每隔几步就忍不住回头望一眼橡胶林的方向。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橡胶林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随时会有新的黑影窜出来,将我拖回刚才的厮杀现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回头都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吸,直到确认身后空无一人,才敢继续往前挪动。

走到竹楼门口时,我特意停下脚步,将身体贴在冰冷的竹门上,耳朵紧紧贴着门板。里面静得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只有肖雅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像春风拂过湖面,带着浅浅的起伏;还有煤油灯芯偶尔发出的“噼啪”声,细碎而微弱,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确认没有异常后,我才轻轻推开竹门,门轴转动时发出一丝几乎不可闻的轻响,我屏住呼吸,直到门缝足够我侧身进去,才缓缓松了口气。

我伸手将胸口的黄铜军徽重新揣好,指尖触到军徽上嵌着的红土粒,那股熟悉的涩意让我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刚想抬脚走向竹椅,就看见肖雅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身体蜷缩了一下,一只手在半空茫然地抓了抓,像是在寻找什么失去的依靠。她的眉头轻轻皱起,眉宇间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嘴里喃喃地念着“妈妈”,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着点未醒的鼻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梦中撒娇。

我的心瞬间被揪得生疼,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快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她的手指纤细而柔软,触到我的掌心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用力攥紧,指节微微泛白,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收紧。那点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却奇异地驱散了我身上的血腥与疲惫,仿佛握住的不是一只手,而是我在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

我在竹椅上轻轻坐下,身体尽量放低,生怕惊扰了怀中人的清梦。月光像被细筛过滤过的银沙,从竹窗的缝隙里漏进来,丝丝缕缕地落在肖雅的脸上,将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染成淡淡的金芒,根根分明。她的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弧度温柔得像刚成熟的芒果,睫毛偶尔轻轻颤动一下,像振翅欲飞的蝶,想来是坠入了没有阴霾的好梦——梦里大抵是海边的沙滩,是挂满果实的芒果树,是没有枪声与阴谋的安稳岁月。

可我指尖的血腥味却顽固地不肯散去,那股混杂着红土腥气的铁锈味像附骨之疽,反复在鼻腔里盘旋。我下意识地摩挲着掌心,试图擦掉那层黏腻的触感,却只摸到粗布衣衫的纹路,反而让那股味道愈发清晰。心里的慌乱也丝毫没有平息,像被狂风搅动的湖面,久久无法平静:刚才橡胶林里的打斗声,不知道有没有被巡逻兵听见?他们的皮靴声虽然远了,可万一有耳尖的人留了心,回头再来搜查,后果不堪设想;明天肖阳要以新杂工的身份进营地,丽丽姐那双看似温柔的眼睛,总能捕捉到最细微的破绽,魅姬更是笑里藏刀,那双勾人的眼睛里全是算计,他的伪装真的能天衣无缝吗?还有那两具藏在茅草堆里的尸体,红土虽然暂时掩盖了血迹,可万一有杂工上山砍柴,或是巡逻队扩大搜查范围,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我们所有的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雷朵的夜还长得看不到尽头,风顺着竹窗的缝隙钻进来,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子,刮过我的脸颊,带着罂粟花诡异的甜香。那甜香本该是腻人的,却被夜风衬得格外清冷,混着红土的厚重腥气,让人一阵反胃。我将肖雅往怀里又搂紧了些,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脖颈,还有她小腹偶尔传来的轻轻悸动,那是生命的力量,也是我此刻唯一的支撑。

我清楚地知道,刚才的厮杀不过是这场凶险棋局的序幕,更致命的陷阱还在后面。老佛爷的神秘莫测,丽丽姐的步步为营,魅姬的暗藏杀机,还有肖云海带来的未知变数,像一张张无形的网,正朝着我们缓缓收紧。这场潜伏就像走在薄冰之上,每一步都可能坠入深渊,而我能做的,只有死死守着怀里的肖雅,守着这片刻的安宁,等着明天的太阳升起,等着那个或许是救赎、或许是毁灭的结局——无论是什么,我都必须撑下去,为了她,也为了我们许下的那个关于海边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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