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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梵蒂冈的风里裹着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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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店的玻璃柜擦得锃亮,连柜里的彩色冰淇淋都映着光:浅粉的草莓味缀着碎果肉,乳白的香草味嵌着细小的香草籽,深棕的巧克力味裹着可可脆片,最打眼的是正中央那盆浅绿色的开心果味——冰淇淋质地绵得像云朵,里面混着大颗的开心果碎,浅褐的坚果粒嵌在浅绿里,挖一勺就能看见油脂的亮,连玻璃上都凝着层薄薄的雾,是冰淇淋散出的凉汽。

肖雅趴在柜台上,胳膊肘撑着冰凉的玻璃面,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发现了藏在糖罐里的宝藏,指尖在玻璃上轻轻点着开心果味的冰淇淋,声音软得像裹了层奶油:“您好,要两个开心果味的,麻烦……麻烦多挖点坚果碎好不好?我特别喜欢吃脆的。”

柜台后站着位留着深棕色卷发的阿姨,卷发上别着枚银色的小发夹,发尾还卷着可爱的弧度,她抬头看见我们相握的手,眼睛弯成了月牙,先用带着罗马口音的意大利语笑着说:“Auguri di atrionio!(意大利语“新婚快乐”)”,声音像刚煮好的热可可,暖乎乎的,又怕我们听不懂,指着我们交握的手,又比了个“心”的手势,接着才点头应下,“好嘞!给你们多挖点坚果碎,刚烤好的,脆得很!”

她从柜台下拿出两个刚烤好的脆筒——是浅金的颜色,表面撒着细糖粒,在光里泛着晶亮的光,捏在手里还能感觉到余温,脆筒边缘的花纹像朵小小的太阳花。挖冰淇淋时,她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云朵,浅绿色的冰淇淋裹着大颗的开心果碎落在脆筒上,奶油还顺着脆筒往下慢慢淌,滴在边缘时,她赶紧用小勺子刮下来,又补在冰淇淋顶上,笑着说:“多给你们加一勺,沾到的都不能浪费!”

肖雅双手捧着脆筒接过来,指尖不小心沾了点奶油——是绵密的质感,像融化的软玉,她没擦,反而先把脆筒往我嘴边凑,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期待:“你先吃!你看这坚果碎,比图片上还多,肯定特别甜!”

我咬了一口,奶油在嘴里瞬间化开,绵得像云朵拂过舌尖,接着就是开心果碎的脆——不是硬邦邦的脆,是带着点油脂香的酥,甜香在嘴里慢慢散开,先是奶油的软甜,再是坚果的咸香,层次特别清,咽下去时,连喉咙都跟着发暖。刚把脆筒递回给她,就看见肖雅正低头舔指尖的奶油:她的舌尖是淡淡的粉,轻轻蹭过指尖时,还会小幅度地卷一下,把奶油舔得干干净净,可嘴角还是沾了点浅绿色的印子,像只偷喝了抹茶奶盖的小猫,连睫毛都轻轻颤着,特别可爱。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纯棉手帕——是她去年在普罗旺斯给我绣的,边角绣着朵小小的淡紫色薰衣草,针脚有点歪,却特别认真,现在还带着点她身上的淡香——伸手想帮她擦嘴角,她却笑着往后躲,攥着我的手就往柱廊跑,冰淇淋的甜香随着她的脚步飘在风里,偶尔有几滴奶油滴在石板上,很快就被风吹得干了,只留下浅浅的绿印,像撒了把小小的糖豆。

走到柱廊下时,阳光像是被突然剪碎了——浅灰色的花岗岩石柱一根挨一根立着,间距刚好容得下两道影子,柱身的纹路被晒得清晰,连工匠当年凿刻的浅痕都泛着暖光。影子落在石板路上,是一道道细长的墨线,直挺挺地铺着,而阳光从石柱的缝隙里漏下来,成了细碎的金线,有的落在肖雅的发顶,把软发染成浅棕;有的落在她脸颊上,顺着颧骨往下滑,连她的睫毛都被照得泛着层薄金,根根分明,像沾了点碎阳光。

她停下脚步,微微仰着头数柱子,下巴轻轻抬着,眼睛盯着柱顶的浮雕——是缠枝的花纹,间杂着小小的天使浮雕,翅膀的弧度被岁月磨得圆润,却还能看清羽毛的纹路。她伸出右手,指尖轻轻对着浮雕比了比,像在描摹天使的翅膀,嘴里小声数着:“一、二、三……”数到第七根时,突然蹲了下来,棉麻连衣裙的裙摆轻轻扫过石板,带起一点细尘,她的指尖先轻轻碰了碰石柱底部,接着慢慢摸上一道浅刻痕——刻痕浅得几乎要融进石面,像是几百年前哪个旅人用小石子轻轻划的,边缘被无数人的脚步和风吹得圆润,摸上去没有半点棱角,像被岁月磨平的指纹。

“你看这个,”她抬头冲我招手,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指尖还停在刻痕上,“好像是以前的人刻的,不知道是记日子,还是记什么心事。”我蹲下来跟她一起看,指尖刚碰到石柱,就感觉到一阵温润的凉——不是金属的刺骨,是像贴了块浸过温水的老玉,凉意在指尖慢慢散开来。肖雅的指尖还在刻痕上轻轻蹭,动作轻得像怕碰掉什么,小声说:“说不定是很久以前来这儿的人,留下的记号呢——比如‘我来过这里’,或者‘我想和谁一起来’。”

数到第十根时,她突然站起来,手一下子攥紧了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过来,带着点雀跃的热:“你说我们要是从柱子中间穿过去,会不会像在走迷宫呀?走对了就能碰到好吃的冰淇淋,走错了……就再走一遍!”没等我回答,她就拽着我往石柱间跑——她的手很暖,汗是薄薄一层,不黏腻,却把我的指缝浸得软乎乎的,攥得很紧,怕一松手我就落在后面。每穿过一根石柱,她都轻轻喊一声“又一根!”,声音清亮亮的,在柱廊间荡开,带着淡淡的回音,像在和这些几百年的石柱对话,回音绕了一圈,轻轻撞在远处的柱身上,又飘回来,混着她的笑声,软乎乎的。

偶尔有举着相机的游客路过,有的背着黑色的单反,有的举着手机,镜头扫到我们时,肖雅还会停下来,笑着挥挥手,手里的冰淇淋举得高高的——浅金色的脆筒,浅绿色的奶油顶,上面还沾着大颗的开心果碎,在阳光下泛着亮,像举着颗小小的太阳。有位戴草帽的阿姨,还笑着冲她比了个“oK”,镜头特意多停了两秒,肖雅见了,笑得更开心了,拉着我的手跑得更快,连脚步都带着跳。

跑累了,我们就靠在一根石柱上歇脚。石柱的凉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刚好压下跑出来的热,肖雅先把冰淇淋举到我嘴边,手腕轻轻抬着,怕奶油滴到我衣服上,眼里带着点小期待:“你再吃一口,这个坚果碎还很脆呢。”我咬了一大口,奶油的软和坚果的脆在嘴里混着,甜香还没散,就看见肖雅小口小口地吃着,奶油不小心沾到了她的唇角,她没拿纸巾,只是微微低头,舌尖轻轻扫过唇角——粉粉的舌尖沾了点浅绿,像沾了颗小糖豆,舔得干干净净,眼睛还亮晶晶地看着我,像在等我夸“好吃”。

风从柱廊外吹进来,裹着广场上的蜡烛香,还有点冰淇淋的甜香,拂过她的头发,几缕碎发飘下来,刚好落在她的冰淇淋上。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手忙脚乱地拨开头发,指尖还轻轻碰了碰冰淇淋顶,确认没沾到头发丝,才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小声说:“差点就浪费了,这可是多要了坚果碎的!”我笑着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软乎乎的,像刚从晾衣绳上取下来的棉花,还带着点风的暖。她顺势往我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贴着我的肩膀,凉丝丝的连衣裙蹭得我胳膊有点痒,却很舒服,像贴着块凉温刚好的玉。

我们就那样靠着石柱,看着远处广场上的鸽子慢悠悠地走,看着游客们三三两两地拍照,风偶尔吹过,带着柱廊的凉和阳光的暖,肖雅的头轻轻靠在我的胳膊上,小声说:“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我捏了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薄汗,笑着说:“以后还能来,下次我们数完所有的柱子。”她眼睛一下子亮了,用力点头,冰淇淋的甜香还绕在我们身边,连石柱的凉,都变得暖了起来。

傍晚的阳光不像正午时那样刺眼,反倒像被揉碎的金箔,慢悠悠地往天际沉,把整个梵蒂冈都裹进了一层暖融融的滤镜里。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最先被染上颜色,从顶端开始,是像刚从熔炉里舀出来的熔金红——不是艳俗的红,是裹着金调的暖,连穹顶最尖的十字架都泛着层细润的光;往下走,颜色慢慢晕成橘粉,像日落时贴在天边的晚霞,软乎乎的,连风拂过都像要把这颜色吹得更淡些;再到穹顶底部,又浅成了带点雾感的紫,像把薰衣草的淡紫掺了点奶白,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穹顶的浮雕在这光影里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之前正午的强光下,浮雕的纹路总有些刺眼的亮,可此刻,暖光顺着纹路漫进去,能看清人物衣褶的褶皱:有的衣摆飘得舒展,像被风拂起;有的袖口攥着小小的花束,花瓣的弧度都分明;连人物脸上的表情都隐约能辨,是带着浅淡的笑意,像在凝视着广场上的人。阳光还会在浮雕的凸起处留下浅浅的阴影,让那些石头刻的人物仿佛活了过来,正披着夕阳的光,静静站在穹顶上。

肖雅拉着我的手往广场中央的台阶走,她的指尖还带着点冰淇淋的凉,指腹轻轻蹭过我的指缝,像怕走散似的攥得紧了些。走到台阶前,她先抬脚试了试——浅灰色的大理石台阶被夕阳晒了一下午,暖得刚好,没有正午的烫,也没有清晨的凉,她踩着台阶往上走时,鞋底蹭过石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细沙擦过绸缎。她回头冲我笑,眼里映着穹顶的暖光:“你快上来,一点都不凉,还暖乎乎的。”

我跟着坐下时,能感觉到大理石的温润——指尖碰上去能摸到细微的纹路,是几百年游客踩踏留下的光滑,没有半点粗糙的棱角,暖意顺着衣料慢慢渗进皮肤,连膝盖都跟着暖了起来。肖雅坐在我身边,肩膀轻轻挨着我的肩膀,她手里还攥着那支吃了一半的冰淇淋:浅金色的脆筒边缘已经有点塌,软得像泡过温牛奶的饼干,奶油稍微化了点,顺着脆筒往下淌了一小滴,刚好沾在她的指尖,她没擦,只是轻轻捻了捻,指尖留下点浅绿的印子。

她把下巴轻轻抵在我的肩膀上,力度很轻,像片羽毛落在上面,生怕压得我疼。头发垂下来,落在我的胳膊上,每根发丝都裹着层暖金,连发梢的碎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像撒了把细闪的金粉,风一吹,发丝轻轻蹭过我的脖颈,带着点痒意的软。“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刚吃完甜东西的微哑,像浸了温蜂蜜的棉线,“之前在巴黎玛黑区的咖啡馆看图片时,手机屏幕太小了,总觉得穹顶就那么点大——当时我还跟你说‘说不定还没咱们住的公寓楼高呢’,现在站在这儿抬头看,脖子都要仰酸了,才发现它好高呀,像要碰到天上的云似的,连云都绕着它飘。”

我抬手把搭在臂弯里的棉质外套取下来——外套是浅卡其色的,早上出门时特意叠得整齐,此刻还留着我的体温,裹着点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味,是肖雅之前帮我选的款。我轻轻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特意往她颈后拢了拢,怕傍晚的凉风从领口灌进去。肖雅顺势往我身边靠得更紧,肩膀完全贴在我的胳膊上,她穿的棉麻连衣裙蹭过我的皮肤,糙乎乎的却软,像刚从晾衣绳上取下的布料。她的脸颊贴在我的胳膊上,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衣袖,带着冰淇淋残留的甜香——是开心果的淡甜,混着她头发上的薰衣草洗发水味,还有夕阳下暖烘烘的气息,缠在一起,软得像团刚晒过太阳的棉花。

远处的晚钟突然响了,“咚——咚——”的声音慢悠悠地绕着广场转,把游客的低语都压得轻了些。穹顶的影子慢慢拉长,斜斜地投在广场上,刚好覆盖到我们坐着的台阶边缘,像给台阶描了道深灰的边。肖雅轻轻吸了口气,声音更轻了:“要是能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我捏了捏她搭在我膝盖上的手,指腹蹭过她指尖的奶油印,笑着说:“以后还能来,下次咱们带块野餐垫,坐在这儿看夕阳落完。”她没说话,只是往我怀里又缩了缩,外套的领口蹭到她的下巴,她轻轻蹭了蹭,像只找暖的小猫。

远处的钟声没打招呼就响了,是圣彼得大教堂的晚钟——不是急促的催,是像从时光里漫出来的低沉绵长,“咚——”的第一声刚落,就裹着广场的暖往四周漫,顺着柱廊的缝隙绕,贴着石板路的纹路淌,连远处游船的汽笛声都被这钟声轻轻压了下去。第二声“咚——”响起时,广场上原本细碎的交谈声突然轻了,有人停下脚步抬头望,连啄食的鸽子都收了翅膀,歪着头往教堂的方向看,好像在认真听这钟声里裹着的温柔。

第一声钟响时,肖雅突然屏住了呼吸——肩膀轻轻收了收,像怕粗重的呼吸会打断这钟声,眼睛慢慢闭上,长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扇形影,像只沾了碎光的白蝴蝶停在脸上,连耳尖的小绒毛都跟着静了。她的手还攥着我的,指尖轻轻松了点,却没放开,像借着我的温度,更专心地听这钟声。等第二声钟响完,余音还在广场上绕,她才慢慢睁开眼睛,声音轻得像怕惊走余音:“好安静呀,连风都好像停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刚才还飘着的米白色窗帘似的云,此刻真的定在了天上;她耳侧的碎发也没再动,乖乖贴在脸颊上;连广场边梧桐叶的“沙沙”声都歇了,整个世界像被钟声裹进了软乎乎的壳里,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相机快门声,轻得像颗小石子落在棉花上。

话音刚落,她突然攥紧我的手,脚尖轻轻踮了下,拉着我往广场中央的方尖碑跑——傍晚的石板路还留着夕阳的暖,踩上去像贴着块温玉,我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从脚边一直铺到方尖碑的基座旁,像两条手牵手的小黑鱼,尾巴跟着脚步轻轻晃:我的影子裹着她的,她的影子里,连衣裙的裙摆还像小鱼的鳍似的,跟着跑的动作轻轻展。

“你看!方尖碑的影子刚好落在我们脚边!”她突然停下,指着地上——方尖碑的影子又直又长,像根淡墨色的柱子,刚好挨着我的鞋尖,她的脚轻轻往影子里挪了挪,影子就把她的脚背也裹了进去。说着她就笑着转了个圈,米白色的棉麻连衣裙展开,像朵刚绽的铃兰,裙摆扫过我的脚踝时,不是扎人的糙,是软布蹭过皮肤的痒,像片羽毛轻轻挠了下,连我鞋边沾的梧桐叶碎渣,都被裙摆扫得轻轻动了动。

她转了三圈才停下来,头发飘在肩上,发梢还带着点转出来的轻晃,眼里映着方尖碑的影子和夕阳的暖光,比穹顶的金光还亮,像盛了两小捧碎太阳。她跑到我身边,指着地上的影子比了比:“袈沙你看!我的影子好长呀,比你的还长!”说着还往后退了半步,让自己的影子再拉长些,对着影子轻轻跳了下,地上的小黑鱼也跟着“跳”了下,她笑得更欢了,手还拉着我的,让我的影子也跟着她的动:“你看,我们的影子也在牵手呢!”

她跑回我身边时,还带着点没喘匀的软乎乎的喘气声,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揣了只刚停稳的小鸽子,连鬓角都沾了点跑出来的细汗,却没松开我的手——指尖反而攥得更紧了些,指腹还轻轻蹭过我掌心的薄茧,像是怕一松劲,我就会落在后面似的,连呼吸都带着点雀跃的轻颤。

“明天我们去爬穹顶好不好?”她微微仰着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像把刚才穹顶的碎光都揉进了瞳孔里,连睫毛上的细汗都泛着亮,“攻略里说要走三百多级螺旋台阶呢,有的地方窄得还得弯腰走,不过爬到顶就能看见整个梵蒂冈——圣彼得广场从上面看是个圆圆的白盘子,柱廊就是盘子的银边,连广场上的鸽子都像撒在盘子里的小芝麻;还能看见远处罗马的红屋顶,一片一片挤在一起,像晒透了的红樱桃,连屋顶上的烟囱都能看清,肯定特别好看。”她说着,还伸手比了个“圆”的手势,指尖在空中画了个浅浅的圈,像已经摸到了穹顶的轮廓。

我刚点头,她突然踮起脚,鞋尖轻轻点了点暖乎乎的石板路,嘴唇轻轻碰在我脸颊上——软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带着开心果冰淇淋的甜香,混着夕阳晒暖的温度,像颗小糖豆轻轻贴了下,又很快收回去。下一秒,她的耳朵就红透了,从耳尖一直红到耳后,像被夕阳染透的云朵,赶紧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我外套的衣角,浅卡其色的布料被她绞出小小的褶子,又很快松开,再绞紧,像个被发现偷藏糖的小姑娘,连声音都小了半分:“我……我就是觉得开心。”

可没过两秒,她又悄悄抬起头,眼睛从下往上瞟我,睫毛轻轻颤了颤,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像添了把小火苗:“我们明天一定要赶在日出后半小时就去!攻略说那时候人最少,阳光也刚好,不会太晒,不然排队要等好久,说不定还会错过上午照在穹顶内侧的光——听说里面的壁画在上午的光里会更清楚,颜色也更亮。”

我伸手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搭在她肩上的外套又往颈后拢了拢——棉质的布料还留着我身上的体温,软乎乎的,刚好挡住傍晚从柱廊钻来的凉风,没让半点冷意吹到她露在外面的脖颈。她往我怀里又钻了钻,脸颊紧紧贴在我的胸口,能感觉到她轻轻的呼吸拂过衬衫,带着点软乎乎的热气,连说话的声音都贴着布料,像怕被广场上的风听走似的:“有你在真好,能一起从巴黎坐火车去机场,又一起坐飞机来梵蒂冈,能一起坐在台阶上看穹顶从金红变成浅紫,还能一起吃开心果冰淇淋……我之前在巴黎刷攻略的时候,都没敢想会这么开心,像做梦一样。”

她的头发蹭过我的下巴,带着点夕阳晒暖的温度,还有薰衣草洗发水的淡香,混着怀里的暖,让傍晚的风都变得更软了。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能感觉到她往我怀里靠得更紧,像找到了最舒服的小窝,连呼吸都慢慢变得平缓,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跑出来的喘。远处的穹顶还泛着淡紫的光,晚钟的余音还在绕,可此刻,好像只有怀里的暖、她声音的软,还有指尖传来的温度,最让人安心。

风里的味道早不是单一的香,是圣彼得大教堂飘来的蜂蜡烛香裹着点檀香的沉——那香不是呛人的浓,是像有人捧着刚点燃的白蜡烛从柱廊走过,暖融融地漫过来,连呼吸都裹着点祷告般的软;又混着我们手里冰淇淋残留的甜香,是开心果碎的坚果脆甜,还带着点融化奶油的绵密,不是齁人的腻,是像把刚剥的开心果泡在温奶里,两种香缠在一起,顺着晚风绕在我们周身,连发梢都沾着点浅浅的甜。

晚钟的余音还没散,不是急促的荡,是慢悠悠地贴着广场的石板路飘——先蹭过柱廊的浅灰色石柱,在石缝里打个转,又拂过广场中央的方尖碑基座,带着点石面的凉;偶尔还会和远处鸽子的轻叫混在一起,鸽子正低头啄着游客掉的面包屑,“嗒嗒”的轻响细得像针,却没打断这余音的软,反而像给钟声配了层细碎的伴奏,连空气都跟着慢了半拍。

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早没了傍晚的金红,颜色慢慢褪成了带雾感的浅紫——不是深浓的紫,是像把薰衣草的淡紫掺了半杯温牛奶,柔得能掐出水来;穹顶的浮雕在暮色里也换了模样,白天清晰的衣褶纹路慢慢沉成了浅灰的影,像给石头刻的人物镶了层软乎乎的黑边,只有顶端的十字架还泛着点细弱的银亮,像颗小星嵌在紫穹上。

远处的星星是慢慢亮起来的,不是一下子铺满天,先是东边的天际亮了颗,像谁不小心撒了粒碎银,接着又亮了两颗、三颗,慢慢连成浅浅的光带;后来星星多了,缀在紫黑色的天上,像把碎钻撒在了天鹅绒上,连星光都带着点温润的凉,偶尔有颗星闪了闪,像在跟广场上的我们打招呼。

我抱着肖雅时,先感觉到她后背连衣裙的凉——是棉麻的薄凉,傍晚的风顺着布料缝隙往里钻,把衣料吹得轻轻贴在她背上,我赶紧把搭在她肩上的外套又裹紧些,连下摆都往她腰后掖了掖,指尖碰着她腰侧的衣料,软乎乎的,像揉着块刚洗过的棉布,刚好挡住风的凉。她的手臂环着我的腰,力道不大,却把我往她身边带了带,手指还轻轻勾着我衬衫的衣角,指腹蹭过布料的纹路,像怕我会被风带走似的,连呼吸都贴着我的胸口,暖乎乎的,把衬衫浸得微微发潮。

广场上的游客早慢慢散了,没人再大声交谈,连行李箱轮子划过石板路的“咕噜”声都放得轻——有人拎着印着梵蒂冈徽章的纪念品袋,脚步轻得像怕踩碎地上的影子;有对老夫妻手牵手往出口走,老奶奶的披肩被风吹得飘起来,老爷爷赶紧帮她拢了拢,动作慢却满是温柔,和我们一样,都在贪恋这梵蒂冈的夜。

鸽子还没归巢,三三两两地落在我们脚边,有的低头啄着石板缝里的面包渣,有的轻轻蹭过我的鞋尖,羽毛的软凉透过帆布鞋底传上来,却没让人觉得烦,反而像这夜色派来的小信使,悄悄陪着我们。远处塞纳河方向的游船汽笛声淡得像幻觉,不是白天的喧闹,是像被风揉碎了的细响,只有一点点飘过来,混着风里的水汽,让这夜更软了。

我低头时,能闻到肖雅头发上的薰衣草香——是她在巴黎用的那款洗发水,洗后晒干的淡香,不是刺鼻的工业香,是像把晒干的薰衣草花束别在她发间,混着夕阳残留的暖,还有风里的烛香,缠在鼻尖,让人想把呼吸放得更轻。再看她眼里,映着穹顶的浅紫和天上的星星,两种亮叠在一起,像把梵蒂冈的夜都装在了她眼里,瞳孔里的小星还轻轻晃,比天上的星更软。

突然就觉得,之前所有的奔波都值了——想起巴黎凌晨三点青石板路上的凉、戴高乐机场晨雾里的等待、飞机舷窗外飘着的奶白云朵,那些细碎的累,在这一刻都被怀里的暖冲散了。我轻轻用指腹揉了揉肖雅的头发,软乎乎的,像揉着团晒暖的棉花,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想把这份裹着烛香、浸着甜香的快乐攥得再紧些——连风都在帮我们记着,它拂过我们的头发,把肖雅的笑声和冰淇淋的甜香带得远些,又绕回来,像在悄悄说:“我记住啦,记住这梵蒂冈的夜,还有你们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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