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甄嬛传（2）（2/2）

胤禩似乎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又闲话了几句，留下几样精致的点心和小玩意儿，便起身离开了。

送走胤禩，胤礼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殿中，只觉得那满室的暖香都变得令人窒息。胤禩的“温暖”比胤禛的“冰冷”更让人毛骨悚然，因为它包裹着糖衣，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沉沦。

然而，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几天后，康熙竟在百忙之中，再次驾临胤礼所居的偏殿。这次的理由是，考较他《论语》的进度。

帝王坐在上首，胤礼跪在下边，一字一句地背诵讲解。康熙听得很专注，不时点头，但胤礼能感觉到，那目光始终流连在他的脸上、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玩味。

背到“子曰：君子不器”时，康熙忽然打断他，问道：“胤礼，你可知何为‘不器’？”

胤礼心中一凛，谨慎答道：“回皇阿玛，儿臣浅见，是指君子不应像器物那样，只有特定用途，当博学多才，心怀天下。”

康熙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朕倒觉得，此言亦可解为，真正的珍宝，不应被轻易定义，束缚其光芒。”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语气莫测，“譬如一块璞玉，若过早雕琢成固定形态，反而失了其天然之趣。需得……细细品味，方能知其真正价值。”

这话语中的暗示，让胤礼遍体生寒。康熙不是在讨论经义，他是在谈论他，爱新觉罗·胤礼！他将自己视作一块需要“细细品味”的璞玉，而这种“品味”的背后，是帝王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考较完毕，康熙并未立刻离开。他起身，在殿内缓缓踱步，最后停在那局胤礼日常打谱的残棋前。

“喜欢下棋？”康熙问。

“是，皇阿玛，闲来无事，聊以解闷。”

康熙执起一枚黑子，在指尖摩挲，那动作优雅却充满力量。“棋局如朝局，一步错，满盘皆输。”他落下棋子，恰好堵死了白棋的一条大龙，“有时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子，往往能决定生死。”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到胤礼身上，那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宠溺的残酷：“你还小，这宫里的路，该怎么走，朕会……慢慢教你。”

那一刻，胤礼清楚地看到，自己未来的路，已然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网的一端，攥在康熙手中，而另一端，则牵连着胤禛、胤禩以及其他所有对他虎视眈眈的人。

他这只意外闯入的蝴蝶，翅膀已被沾湿，每一次试图挣扎，都只会让那丝线缠绕得更紧。黑暗，正从四面八方，悄然合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