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最多五日（1/2）

允堂的目光缓缓扫过门口那一张张惊愕的脸——南承瑜烧得通红却强撑阴鸷的眼，南承钰明显精神不济、眉头紧锁的疲惫，南承亦那宿醉未醒般灰败的脸色。

允堂青黑的嘴唇费力地向上扯了扯，露出满足的笑容，那笑容映着他脖颈旁的血痕和乌紫的唇色，显得格外瘒人。

“看来……五哥，三哥，九哥……你们也……感觉到身体……不对劲了，是吗？挺好……咳咳……”

说着允堂喉咙一阵发痒，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股寒意从骨血中迸发，席卷四肢百骸，让他牙齿都开始咯咯打颤，脸色由青灰转向快死亡的惨白。疼痛像是要把他每一寸骨头都碾碎，每一丝血肉都剥离。

身体想要蜷缩起来，但抵在脖颈的匕首和那股支撑着他的恨，让他硬生生挺直了脊背。

允堂涣散的目光坚持看向几步外、脸色惊慌失措的南烁，用尽最后的气力说。

“不是我……一个人难受了……陛下…还有一件事……想来……您知道了……会……高兴的……”

话音未落，允堂一下弓起身体，“哇”地一声，一大口暗红近黑、粘稠发亮的鲜血狂喷而出，溅落在他月白色的衣襟和冰冷的地砖上。

眼中最后一点神采迅速黯淡闭合下去，握着匕首的手终于脱力松开，“哐当”一声，匕首跌落在地。整个人向后软软倒去。

“允堂——！”

南烁再也顾不上仪态与威压，一个箭步猛冲过去，在允堂后脑即将撞上坚硬地砖的刹那，手臂一伸，险险将人捞住，揽入怀中。

入手刺骨的冰凉，那体温低得不像活人。

南烁的心脏被捏紧，他手忙脚乱地拂开允堂颈边散乱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将那把掉落在地、染着两人鲜血的匕首踢开老远。

单膝跪地将允堂冰凉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一只手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微弱得几乎快感觉不到。

“吴明安！吴明安！快！快看看他！” 南烁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瞪向呆立当场的院判吴明安，声音嘶前所未有的慌乱。“救他！朕命令你救他！”

南烁感受到了允堂身体里透出的、越来越重的寒气，那是生命正在急速流逝的冰冷。

他目前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吴明安身上。

南承瑜、南承钰、南承亦几人，此刻也全然忘了来时的惊疑、问责。

他们看着允堂吐血倒下，看着父皇那从未有过的失态与恐慌，地上那摊暗红的血。

南承瑜紧握着手，指节捏得发白，赤红目光看着南烁怀中的允堂，想到什么又猛地转向一旁脸色惨白、捂着手臂伤口的南承瑾，眼中爆发出冰冷的恨意。

都是他！当初若不是他对允堂下毒……

殿内的侍卫早已在赵挺的示意下小心退了出去，只留下几位皇子等人。

沉重的殿门被轻轻掩上，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也将这皇室不堪的一幕封存在内。

吴明安被南烁那一声吼惊醒，连忙背着药箱快步上前。

跪在允堂另一侧，手指搭上那冰冷脱力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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