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让臣尽早离了这皇宫（1/2）

翌日，天光未大亮，宫阙的轮廓在冬日清晨的薄雾中显得格外森冷。

允堂未等待内侍通传，径直来到了南烁日常处理政务的紫辰殿外。

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厚重的玄狐裘，脸色比昨日更显苍白，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像是昨夜并未安寝。

张敬轩守在殿外，看到这位昨日刚被“恩准”出宫建府的小祖宗这么早前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还是微躬身低声提醒道。

“小殿下，陛下正在批阅奏折，您……”

“我有事，要面见陛下。”允堂径直打断，没有看张敬轩，目光直直地落在紧闭的殿门上。

张敬轩犹豫了一下，想到昨日陛下的态度，终究还是转身进去禀报。片刻后，他出来，侧身让开。

“小殿下，陛下宣您进去。”

允堂推开沉重的殿门，走了进去。

紫辰殿内炭火烧得比他暖阁上还更旺，暖意扑面而来但还是让允堂感受到那股属于权力中心的威压与冰冷。

南烁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御案后，面前堆积着如山的奏折，朱笔未停，没有因他的到来而抬头。

允堂走到御案前，没有行礼，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

南烁批完手中最后一份奏折，才搁下朱笔抬起眼。看到允堂那副比昨日更显憔悴、油尽灯枯的模样，眉头微皱了下。

“这么早过来，怎么了？”

允堂抬起眼睫，那双漆黑的眸子在殿内明亮的宫灯下直直的盯着让人背后一凉。

“臣想学医。”

南烁执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看向允堂，眼神里不解。

“学医？为何突然想学这个？”

允堂的嘴角微笑的迎向南烁。“臣也活不久了。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彻头彻尾，已是个废人。陛下总不能，连这最后一点打发残生、聊以自慰的念想，也不应允吧？

若是连这个都不应……那还是请陛下开恩，让臣尽早离了这皇宫。是去煦园，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都好。让臣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到死，也省得……碍了陛下和诸位皇子的眼。”

这话语里的自轻自贱，缓慢地割锯着南烁的神经。

他将自己贬低到尘埃里，却又用“死”作为最后的筹码，逼南烁做出选择。

南烁握着茶盏的手指收紧，手背泛着青筋。视线盯着允堂，试图从那张苍白脆弱的脸庞上找出难过的痕迹，但允堂的眼神坦荡得可怕，那是对自身命运彻底放弃后、无所畏惧的自我疯狂。

“你就这般……不想待在宫里？”

允堂轻轻笑了起来，眼睛四处看了看玩味的说着。“宫里有什么好？金碧辉煌的牢笼罢了。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算计和血腥味。臣这副残躯可经不起了。”

说完抬起手掩住嘴唇，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单薄的身体随之颤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冷汗，气息更加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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