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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2章 温水煮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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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轩的意念虽然破碎,但传达的信息却惊心动魄!他闭关消化道伤,但道伤之力竟在反扑,而且……还在“学习”他?模仿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四方暗手侵蚀莲心界的手段,并非孤立的外在影响,更与刘云轩正在炼化的道伤本源同根同源,甚至……可能通过道伤与刘云轩的对抗、炼化过程,在反向解析、学习刘云轩的“道”,学习归墟砚的“特性”,从而让它们的侵蚀手段变得更加高明、更加防不胜防!

莲心界内,天、地、人、心,四方侵蚀悄然加剧,温水煮蛙。

归墟砚内,刘云轩炼化道伤遇阻,反遭侵蚀,内外交困。

而他们,苏婉与林念源,却束手无策!强行唤醒刘云轩,可能令他走火入魔,甚至被道伤彻底反噬。坐视不理,则莲心界将在一日日“规整”、“优化”、“模糊”、“偏执”中,逐渐失去自我,沦为傀儡世界,而刘云轩也可能在闭关中被“学习”了他的道伤之力,从内部攻破!

绝境!真正的、令人窒息的绝境!

苏婉脸色苍白如纸,娇躯摇摇欲坠。林念源紧握竹笛,指节发白,眼中布满了血丝。老村长与村民们虽不明就里,但见二位仙长如此神态,又联想到村中异状,心中那根弦也绷紧到了极致,恐慌无声蔓延。

难道,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就在这绝望弥漫的时刻——

嗡!

归墟砚,再次轻轻一震。

这一次,没有混乱的波动,没有痛苦的眸光。砚身之上,那些纵横交错的裂纹,忽然同时亮起了极其微弱的、混沌色的光。光芒并非向外放射,而是向内收敛,沿着裂纹的轨迹,缓缓流淌、汇聚,最终,在砚池边缘,一处不起眼的、之前毫无异状的裂纹交汇处,凝聚成了……一个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图案。

那图案,非字非画,更像是一个极其简陋、却蕴含着某种玄妙至理的——印痕。

印痕呈灰白色,微微凸起于砚面,形状难以形容,似莲非莲,似砚非砚,似混沌初开的一笔,又似万物归墟的一点。它静静烙印在那里,无声无息,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定鼎乾坤、镇压万法的古朴、厚重、包容一切的韵味。

在这印痕出现的刹那,莲心界那被“琴律”规整得过于刻板的天地韵律,似乎……极其微弱地……“乱”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不是崩溃式的混乱,而是如同精密钟表里,突然落入了一粒微尘,导致某个齿轮极其轻微地卡顿了一下。风,在某个不该转折的地方,极其细微地偏了毫厘;雨,一滴水珠在将落未落时,悬停了几乎无法察觉的一瞬;溪流的涟漪,一圈未能完美闭合;农夫扬起的锄头,轨迹出现了头发丝般的偏差……

这“乱”微乎其微,转瞬即逝,甚至除了林念源这等精研音律、感知入微者,无人能察。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乱”,却让那无孔不入、试图将一切纳入“完美”框架的“琴律”,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和谐的“杂音”。

与此同时,苏婉正全力对抗、试图稳住的那处暴走的“窃道之痕”节点,其疯狂复制、同化的趋势,也莫名地……滞涩了那么一刹那。仿佛有一种更高层级、更本源的“秩序”或“规则”,轻轻拂过,让那银亮脉络的“优化”进程,出现了极其短暂的“犹豫”或“困惑”。

弥漫在空气中、侵蚀记忆情感的“红尘意”,仿佛被一股清风吹过,淡化了微不足道的一缕。村民们心头那莫名的烦躁与记忆的模糊,似乎也随之减轻了几乎无法感知的一丝。

而那偏执的“信毒”火星,在印痕出现的瞬间,仿佛被某种更加宏大、更加中正平和的“存在感”压制,光芒黯淡了微不可查的一点。

一切变化都细微到极点,短暂到瞬间,若非苏婉、林念源全神贯注,几乎无法察觉。但就是这细微的变化,却让绝望中的二人,心头猛地一震,眼中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是……云轩留下的后手?还是……归墟砚自身感应危机,产生的变化?”林念源声音发颤。

苏婉死死盯着那枚新出现的、灰白色的、看似简单却玄奥无比的印痕,感受着其中散发出的、与刘云轩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晦涩的韵味,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不是后手……是‘痕’!是云轩炼化道伤,与归墟砚本源融合,于对抗与吞噬中,自然而然诞生的……‘道痕’!是他自身大道,融合了道伤特性,历经破灭与新生,最终凝结出的……属于他自己的‘印’!”

“这‘印’……能干扰甚至……一定程度上‘克制’那些暗手的侵蚀?”林念源呼吸急促。

“不止是克制……”苏婉美眸越来越亮,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你看,它出现后,并未主动攻击或驱散那些暗手力量,只是……存在在那里。然后,天地韵律、地脉运转、人心记忆、乃至信仰偏执,就自然出现了极其微小的‘偏差’与‘滞涩’。仿佛……仿佛这‘印’本身,代表了一种更高的、更本源的‘秩序’或‘规则’,它的‘存在’,本身就对那些外来的、试图强行‘规整’、‘优化’、‘侵蚀’、‘偏执’的力量,形成了天然的……‘排斥’与‘中和’!”

“如同水与火,光与暗,天生相克?”林念源追问。

“不,更复杂。”苏婉摇头,竭力平复心绪,分析道,“非是简单相克。你看那‘琴律’试图规整一切,而这‘印’的存在,却允许甚至‘庇护’了那一丝不和谐的‘杂音’。那‘窃痕’试图优化同化,这‘印’却让地脉出现‘滞涩’,保留了原有的、可能‘低效’却‘自然’的运转。‘红尘意’侵蚀记忆,这‘印’却稳固了‘存在’本身,让记忆不易被混淆。‘信毒’引向偏执,这‘印’却昭示着一种更加宏大、包容的‘真实’,削弱了偏执的根基。这‘印’……代表的,是一种‘容错’,一种‘自然’,一种‘本真’,一种‘平衡’!它与那些试图将一切纳入特定框架、模板、方向的外力,从根本上就是冲突的!它的‘在’,就是对那些外力最大的‘否’!”

林念源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云轩兄闭关所悟,所凝结的这枚‘道痕印’,其本质,便是……‘我即是我,界即是界,道法自然,不假外求’?任你万般侵蚀,我自岿然不动,保持我之本来面目?甚至……因其存在本身,便能扰动、抵消那些试图改变‘我之本真’的外力?”

“正是此理!”苏婉眼中燃起希望之火,“云轩身化归墟砚,纳道伤,抗天律,本就走的是一条容纳万物、却又超脱其上的混沌包容之道。此番闭关炼化道伤,凶险万分,道伤反扑,更在‘学习’他。但危机亦是转机!他在炼化、对抗、甚至被‘学习’的过程中,必然对道伤本质、对外力侵蚀有了更深领悟。这枚‘道痕印’,恐怕就是他初步炼化道伤、明悟己道后,自然凝结的‘道果’雏形!虽只是雏形,且他此刻显然仍在与道伤反噬、乃至被‘学习’的危机对抗,无法分心操控此印,但此印既出,便自行与莲心界本源相合,其道韵自然散发,便足以对那些外来的、试图改变莲心界‘本真’的侵蚀之力,形成天然的压制与干扰!”

她越说越快,思路愈发清晰:“那些暗手侵蚀,无论手段如何高明,其根本目的,是要将莲心界改造成符合它们预期的模样。而这枚‘道痕印’,代表的恰恰是莲心界历经劫波而不灭、海纳百川而新生的‘本真’与‘自主’!印在,则‘本真’不昧!印在,则外力难侵!至少,可大大延缓其侵蚀同化的速度,为我们争取时间!”

林念源重重一拳锤在掌心,激动道:“也就是说,云轩兄虽在闭关苦战,无法直接出手,但他炼道所生的这枚‘道痕印’,已自行成为我莲心界抵御外邪、固本培元的‘定海神针’!我们并非全无还手之力!”

“然也!”苏婉望向那枚灰白印痕,目光灼灼,“此印初生,力量尚微,且云轩自身陷于苦战,无法主动催发其威能。但它既出,便是一线生机!我等需做的,便是竭尽全力,护持此印,壮大此印!同时,按照云轩先前指点,继续化解四方暗手,内外结合,方有胜算!”

她转向老村长与惶惑的村民,声音清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诸位乡亲莫慌!界主虽在闭关,却已留下后手护佑此界!方才天地异动,乃是界主神通显现,镇压外邪!尔等只需稳住心神,谨记界主教诲,各安本分,勤勉劳作,心怀正念,不疑不惧,则邪祟自退,家园必安!”

老村长闻言,精神一振,再看那归墟砚上新出现的、散发着令人心安气息的灰白印痕,心中大定,转身对村民喝道:“都听见了?刘先生神通无量,早有安排!天塌不下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都把心放回肚子里,该耕田的耕田,该织布的织布!守好本分,就是给刘先生,给莲心界最大的助力!”

村民们见两位仙长神色由惊转定,老村长又如此说,心中恐慌稍减,虽仍有疑虑,但终究有了主心骨,纷纷应是,各自散去,只是心中那份对刘云轩的感念与对莲心界的归属,在经历了方才的恐慌后,反而更加沉淀、坚定。那偏执的“信毒”,在这份基于事实的、更加理性的信任与坚守面前,似乎也黯淡了些许。

苏婉与林念源再次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也看到了希望。

前路依旧荆棘密布,危机四伏。刘云轩在砚中苦战,道伤反扑,暗手环伺,天律高悬。莲心界内外交困,侵蚀无声。

但,那枚灰白色的、简单的印痕,如同黑夜中的第一颗星辰,虽微芒,却指明了方向。

印在,道在。道在,界在。界在,人在。

温水虽可煮蛙,然蛙若惊醒,奋力一跃,或可破釜而出。

“婉儿,你继续调理地脉,稳住宿痕,我去监控天象,梳理韵律。我们需尽快熟悉这‘道痕印’的道韵,借其力,行我事!”林念源沉声道。

苏婉点头:“我会尝试以创世之力沟通此印,看能否与其共鸣,助其稳固,乃至……成长。”

两人不再多言,各自行动。青莲之下,重归寂静。唯有那方布满裂痕的灰砚静静悬浮,砚身裂纹中灰芒流转,砚池墨韵深沉,砚畔那枚新生的灰白印痕,微微闪烁,如同沉睡巨兽平稳的心跳,又如同黑暗长夜中,永不熄灭的……

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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