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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思想暗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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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政府控制区,卡莫纳北方重要城市之一——诺沃格勒市。

相比首都的政治喧嚣和边境的紧张对峙,这座城市在战乱的年月里维持着一种脆弱的、表面上的平静。

工厂的烟囱依旧冒着烟,商店勉强营业,学生们照常上学。但空气中弥漫着物资匮乏的困顿、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南北分裂和战争泥潭日益增长的厌倦。

在市郊一所规模不大、设施陈旧的公立中学里,下午最后一节历史与社会课刚刚开始。

站在讲台上的,不是原先那位照本宣科的老教师,而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面容清瘦,眼神锐利,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和旧外套。

他叫尤里·彼得连科,是学校临时聘请的代课老师。

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北方地区的一位独立撰稿人和时事评论员,更重要的是,他曾作为北方秘密代表,历经艰险,参加了不久前在埃尔米拉举行的卡莫纳工人党第一次代表大会。

那趟旅程彻底改变了他。

他亲眼看到了一个不同于北方政府宣传中“土匪窝”和“特维拉傀儡”的埃尔米拉:那里有严密的组织、顽强的战斗意志、正在艰难恢复的生产,以及一种明确的政治蓝图和对卡莫纳未来的清晰构想。他带回来的,不仅仅是会议记录和纲领草案的副本,更是一颗被点燃的火种。

此刻,他站在讲台上,面对着一群十五六岁、眼中混合着青春期叛逆和对世界好奇的学生。课本上枯燥的近代史章节被他放在一边。

“同学们,”尤里的声音不高,但清晰有力,带着一种经历过险境和思考后的沉稳,“今天我们暂时放下课本,聊点别的。聊一聊,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卡莫纳——的现在,以及……可能存在的未来。”

教室里安静下来,一些学生抬起了头,眼中流露出兴趣。他们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官方说教。

“我们都知道,卡莫纳分裂了,南边和北边,背后站着不同的巨人。我们生活在北方,听着电台里对南方的谴责,听着对‘缓冲区叛军’的妖魔化。我们被告知,现状是暂时的,胜利终将属于我们。”尤里顿了顿,目光扫过学生们年轻的脸庞,“但我想问大家几个问题:这场分裂和战争持续多久了?它给我们,给我们的父母,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什么?是更安全、更富足的生活吗?还是物价飞涨、亲人分离、前途渺茫?”

教室里响起了低声的议论。这些问题触动了他们日常生活中的真切感受。

“再看看那些号称在‘保护’我们的大国,”尤里继续道,语气带着克制的讥讽,“他们送来了一些武器和粮食,但带走了更多,我们的矿产、我们的市场、甚至我们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分裂的、虚弱的、听话的卡莫纳,而不是一个统一、强大、独立的卡莫纳。我们,成了他们全球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枚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南北对峙,中间是缓冲区,两边各有一个巨大的箭头(代表科伦和特维拉)压向卡莫纳。

“那么,出路在哪里?”尤里放下粉笔,声音变得更加深沉,“等待某一方‘仁慈’的胜利?还是继续在这种无休止的消耗和对立中沉沦下去?”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整理思绪,也仿佛在回忆埃尔米拉那些坚定的面孔和热烈的讨论。

“我在不久前……去过一个地方。”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种回忆的质感,“不是南方,也不是国外。就在我们卡莫纳的土地上,在缓冲区的深处。那里有一群人,他们不相信科伦许诺的‘民主’,也不盲从特维拉提供的‘庇护’。他们相信的是卡莫纳人自己。”

学生们的眼睛瞪大了,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他们隐约猜到了老师说的是哪里,但那是一个在官方话语里被严格禁忌的名字。

“他们伤痕累累,被强大的敌人围困。”尤里的描述很客观,没有刻意美化,“但他们没有放弃。他们在战斗,不仅仅是用枪炮,更是用他们的头脑和双手。他们在尝试建立一种新的秩序,一种以卡莫纳工人、农民的利益为核心的秩序。他们是‘卡莫纳工人党’。”

“工人党”这个词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在教室里激起涟漪。学生们交换着眼神,有的惊讶,有的茫然,也有一丝隐约的兴奋。

“他们有一份纲领,”尤里从随身携带的旧公文包里,小心地拿出一份手抄的、皱巴巴的文件摘要,没有展示具体内容,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里面谈到了驱逐外国势力,实现国家真正的独立和统一;谈到了发展卡莫纳自己的工业,让机器为我们服务,而不是为外国的公司服务;谈到了土地应该属于耕种它的人;谈到了教育和医疗应该是每个卡莫纳人的权利,而不是少数人的特权。”

他的话语朴素,没有使用复杂的理论术语,却描绘了一幅与学生们当下灰暗生活截然不同的、充满希望和自主性的图景。

“我知道,官方说他们是‘叛军’,是‘破坏稳定的恐怖分子’。”尤里直视着学生们,眼神坦荡,“但我亲眼所见,他们在自己控制的区域里,努力维持生产,照顾伤员和平民,甚至开办学校。他们面对的,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支持下的进攻和封锁。我问自己:如果他们是十恶不赦的匪徒,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普通人,包括前北方军的军官和士兵,加入他们?”

他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而是把问题留给了学生们思考。

“我不是在号召你们去做什么。”尤里最后说道,语气恢复了平静,“我只是希望,作为卡莫纳的年轻人,你们能睁开眼睛,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而不是仅仅接受被灌输的一切。去问一问:为什么我们的国家会变成这样?谁在从中受益?谁在承受痛苦?我们想要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思考,是改变的第一步。”

下课铃响了。尤里收起那份摘要,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宣布下课。但学生们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冲出教室,许多人坐在座位上,若有所思,低声讨论着。

尤里知道,他不可能在课堂上公开宣讲工人党的具体主张,那太危险,会立刻招致秘密警察的注意。

他所能做的,只是播撒怀疑的种子,激发独立思考的意愿,并隐晦地指出,在官方叙事之外,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另一种为卡莫纳未来奋斗的力量。

他相信,这些年轻的心灵中,只要有少数几个能被触动,开始去探寻、去质疑,那么星火就有燎原的可能。真正的变革,往往始于不被察觉的角落,始于未被污染的思想。

他走出教室,看着诺沃格勒市灰蒙蒙的天空。这里距离埃尔米拉很远,但思想的涟漪,可以穿越任何防线。

特维拉联邦,莫斯科,总参谋部下属的外军情报与分析局(GRU下属部门)。

一间宽敞但陈设简洁的办公室里,负责卡莫纳及周边地区事务的尼古拉耶维奇少将,正在审阅一份厚厚的综合评估报告。

报告涵盖了近期卡莫纳缓冲区的一系列事件:工人党对科伦/南方军挑衅的强力报复、阿塔斯第2合成营的南下与撤退、工人党在此次危机中展现出的军事策略(正面威慑结合敌后袭扰)和政治手腕(分化宣传、俘获证据)。

报告的最后部分,重点分析了卡莫纳工人党第一次代表大会的纲领要点,以及该党近期的内部建设动向(军工生产、人才培养、基层动员)。

尼古拉耶维奇少将点燃了一支香烟,缓缓吐出烟雾。他的目光停留在报告中对工人党领导层的评价上:“……以雷诺伊尔、阿贾克斯等人为核心的军事指挥体系,展现出高度的专业性和应变能力。其部队的战斗力、纪律性和战场生存能力,远超一般的地方武装或叛军,不亚于某些正规军。”

“……值得注意的是,该组织的政治核心虽因麦威尔的健康状况而有所调整,但其战略方向并未出现混乱。相反,他们近期在应对危机时,表现出一种超越单纯军事反应的、综合运用政治、宣传、特种作战和外交手段的‘全频谱’应对模式。这暗示其背后可能存在一个虽不直接出面、但依然发挥关键作用的‘战略大脑’——很可能就是处于半隐退状态的麦威尔。”

“……该党纲领具有明确的反帝(反科伦)和民族独立色彩,同时强调发展自主工业和改善民生。其意识形态框架与我方有一定历史渊源,但更强调卡莫纳本土实际和‘适应性改造’。其长期目标是在卡莫纳建立一个不受科伦控制的、独立的政权,这与我方削弱科伦地区影响力的战略利益存在部分交集。”

“……然而,该党也表现出强烈的自主性和行动独立性。他们接受我方援助,但拒绝被完全操控;他们利用与迪克文森的市场联系获取资源,但也警惕经济依赖。其最终目标是成为卡莫纳的主导力量,而非任何大国的永久代理人。这意味着,未来一旦其羽翼丰满,与我方的关系可能从‘盟友’转变为‘具有自身利益的地区力量’,甚至潜在竞争者。”

少将放下报告,揉了揉眉心。情况比他最初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当初支持北方政府对抗科伦的南方代理人,是相对简单的“代理人战争”逻辑。但现在,缓冲区里孵化出了一个更加棘手、也更具有潜力的新玩家。

这个“工人党”不仅能在军事上顶住科伦代理人的压力,还能在策略上反制北方军阀的冒险,其政治纲领和组织能力显示出它并非昙花一现的武装团伙,而是一个有着明确建国抱负和政治理念的准政权实体。

“阿塔斯是个麻烦的蠢货,但他至少在大部分时候听话,可控。”少将自言自语,“而这个雷诺伊尔……还有那个麦威尔……他们是真正的战士和战略家,但也是难以掌控的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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