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貂死香隐,阵图现世(1/2)
蚂蚁翻倒在瓷片旁,六足抽搐两下,不动了。
沈知微盯着那抹朱砂,指甲掐进掌心。她转身就走,阿蛮抱着雪貂跟在身后,脚步很轻。
冷院偏室亮着灯。她关上门,从柜底取出银盘和细针。阿蛮把雪貂放在桌上,拨浪鼓搁在尸体旁边,手指蜷了蜷,没说话。
沈知微戴上薄纱手套,用镊子剖开雪貂胃囊。一股苦腥味冒出来,她屏住呼吸,挑出一枚黑褐色药丸。药丸表面焦黑,指甲一刮,露出底下刻痕。
一个极小的徽记嵌在内层——弯刀交叉,盾牌环护,是沈家军独有的标记。
她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琉璃皿,倒出一点金属碎屑。这是前些日子从陆沉枪尖上刮下来的,一直留着没丢。滴入草酸试液后,液体泛起幽蓝光。她把药丸碎片放进去,颜色立刻变成一样的蓝。
同源。
阿蛮跪坐在角落,双手抱紧拨浪鼓。她抬头看沈知微,嘴唇动了动,打出三个字:“他不知。”
沈知微没回应。她把东西收好,吹灭灯,推门出去。
夜风刮过耳畔,她沿着宫墙往西走。军营在皇城外侧,守卫森严,但钦天监有巡查边防文书的权限。她手里握着令牌,一路通行到值房。
值房没人。她换下外袍,翻过矮墙,贴着屋檐往前挪。陆沉的营帐在中区,四角挂着铜铃,地上铺了感应沙。她蹲下身,从发间取下一枚细铁丝,轻轻拨开沙层,在机关缝隙里穿行。
帐帘缝着暗线,她用针挑开一角,钻了进去。
里面陈设简单。床头有个暗格,锁着机括。她摸出随身带的铜片,插进缝隙左右撬动。咔的一声,盖子弹开。
取出一块布巾,泛黄,边缘磨损。她走到窗边,借月光擦拭。药汁浸过的痕迹慢慢浮现,是一只狼首衔月的图腾。再往下擦,图腾底部压着一张画像。
画中女子穿北狄服饰,眉眼清秀,唇角微扬。沈知微的手抖了一下。
是她母亲。
画像背面有一行小字:“癸未年三月初七,婉容于塞外留影。”
她盯着那行字,胸口发闷。陆沉为何藏这张画?他是何时见过母亲的?又为什么要留下?
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迅速把东西放回原位,合上暗格,从帐后翻出。刚落地,就听见远处传来枪风破空声。
陆沉在练枪。
她伏在阴影里,看他挥枪如龙,动作干净利落。可背上衣衫湿了一片,像是药水渗了出来。月光洒在他肩胛处,那块伤疤隐隐发亮,狼图腾的轮廓若隐若现。
她退回值房,换回官服,走出军营时天已快亮。
阿蛮等在门口,脸色发白。她摇摇头,示意没被发现。
两人刚走到宫道拐角,林子里冲出一道黑影。狼王嘴里叼着什么东西,直奔沈知微而来。
它把东西放下,退后一步。
是个拨浪鼓,残破不堪,鼓皮撕裂,上面沾着血。
阿蛮尖叫一声扑上去,抱起鼓死死搂在怀里。她的手抖得厉害,指尖顺着鼓皮摩挲,忽然停住。
她抬头看沈知微,眼神变了。
沈知微接过鼓,翻过来查看。鼓皮内侧有用血写的字迹,极细,歪斜,却是沈家军密语体系里的转译文。
她一字一字辨认:“戌时三刻,祭坛换人。”
没有落款。但笔迹刚硬,转折处带钩,是军人惯用的手法。
阿蛮猛地站起身,指向北方山陵方向。她双手交叠于额前,缓缓低头——这是沈家军遗孤祭拜先烈的礼节。
她在说,那里有亲人之灵。
也在说,那里有杀局。
沈知微攥紧鼓皮,指节发白。祭坛在哪,她清楚。二十年前天花疫爆发后,朝廷在北岭建了镇疫碑,后来成了禁地。如今荒废多年,只剩一座石台,周围立着七根柱子。
第七柱下,疫源始。
线索全对上了。毒丸来自沈家军工匠,朱砂藏密指向旧案,现在连时间都给了。
她转身往宫里走,脚步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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