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毒雾消散,木鸟传信(1/2)
狼王前爪还压着裴琰的胸口,鼻息喷出的热气在对方脸上凝成白雾。香囊滚在墙角,残余的灰绿烟丝像死虫般蜷缩在砖缝里。沈知微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那块布料,腕上的玄铁镯忽然一烫,像是被火燎了一下。
她没停手,顺势把香囊抄进袖中,动作利落得像顺走一块糕点。
萧景珩站在破窗边,月光落在他半边脸上,另一半隐在暗处。他看了眼沈知微收回的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那张从木鸟肚子里取出的字条——“皇后死胎案,查御药房。”
八个字,墨迹干枯,像是急就而成。
“谢无涯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沈知微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屋里每个人听得清楚,“三个月前皇后难产,太医说是胎位不正,可我在产房见过那具死胎……襁褓上沾着半块玉佩,纹路和陆家祖传的双鱼佩对得上。”
陆沉握剑的手紧了紧,指节发出轻微响动。他想说什么,但看着裴琰被捆在地上那副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
萧景珩将字条折好,塞进内襟。他没说话,只是抬起左手,拇指轻轻摩挲腰间一枚碎玉珏的边缘。那玉裂成两半,像是被人硬掰开的。
沈知微瞥见这一幕,心里一动。她记得这玉珏是萧景珩贴身带着的东西,以前听宫人闲聊说,这是先帝赐给他的信物,后来不知怎么碎了,他却一直留着。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裴琰面前,蹲下来,手指挑起他衣领一角:“你昨夜去冷院挖石碑,是为了找什么?是不是和这死胎有关?”
裴琰嘴角裂开一道血口,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沈知微慢条斯理地拍了拍他肩头的灰尘,“反正你的香囊已经说了不少话。”
她说完,抽出袖中金针,在烛火上略烤了烤,随即探入香囊内衬的反向锁边处。针尖沿着缝线滑行,轻轻一挑,一层薄如蝉翼的夹层被掀开,露出底下一行细密刺绣。
北狄文。
“戌时三刻,枯井见。”
沈知微盯着那几个字,呼吸微微一顿。这不是普通的联络暗号,而是用生母惯用的针法绣上去的——每一针都带一点回钩,像是怕字迹被人轻易抹去。
她缓缓收针,把香囊重新拢进袖袋,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衣袖。
陆沉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这香囊……是你母亲的东西?”
“不是。”沈知微摇头,“是我碰过的东西。他收集我用过的茶杯、写废的纸片,连我掉的一根发丝都要藏起来。可偏偏,这个香囊里藏着别人写的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裴琰:“说明有人借了他的手传信,而他知道,却没拦。”
裴琰闭上眼,不再看她。
就在这时,密室尽头那道平日无人注意的暗门,无声滑开。
太后走了进来。
她穿的是紫金凤袍,头上没戴冠冕,只插了一支素银簪。脚步很轻,落地几乎没声。但她一出现,连狼王都低伏下身子,喉咙里的呜咽也止住了。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太后径直走向裴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不像在看一个叛臣,倒像是在看一件旧家具。
“二十年前,你父亲把我夫君的遗诏烧了。”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然后你跟着他,把换子的局布了整整十年。你以为你在操控棋盘?”
她冷笑一声:“可你忘了,真正的棋手,从来不在明面上。”
裴琰睁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咬紧牙关。
“你替萧明煜做事,以为能复刻当年的阴谋。”太后继续道,“可你不知道,你手里那些‘证据’,早就是别人放出来的饵。你查的每一个案子,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别人画好的线。”
她俯身,指尖点了点裴琰的心口:“你现在做的事,不过是把当年那场大火的灰烬再翻一遍。可灰烬底下埋的,根本不是你想找的人。”
说完,她直起身,转身就走,袍角扫过地面,连个停顿都没有。
密室再次陷入寂静。
沈知微站在原地,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太后这话听着像训诫,实则句句都在点破迷局——裴琰背后还有人,而那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萧景珩:“御药房归谁管?”
“尚药局主事,是先帝老臣。”萧景珩答,“但日常采买药材,由司礼监批条子。”
沈知微立刻看向地上的裴琰。
裴琰察觉她的目光,冷笑一声:“你想问是不是我动的手?没错,条子是我签的。可你要查的药,根本不在账上。”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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