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绘梨衣的膝枕（1/2）

撤离的命令来得突然，但执行得却异常迅速。

一小时后，三所学校的师生们已经坐在了驶离帝都的特殊专列上。

车厢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沉寂。

窗外的帝都仍在夜色中闪烁，只是那光芒中夹杂了许多不祥的红色与混乱的痕迹，并且飞速地向后退去，逐渐模糊。

已是凌晨，激烈的情绪过后，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每一个人。不少学生已经东倒西歪地靠在座椅上，沉沉睡去。

林远也感到眼皮沉重如山。他靠在窗边的座位上，努力想保持清醒，但意识却不受控制地逐渐模糊。

就在这时，他感觉肩头一沉。

是绘梨衣。

她似乎也困极了，小小的脑袋无意识地靠在了林远的肩膀上，暗红色的长发有几缕滑落，蹭在他的脖颈间，带来一丝微痒。她怀里还抱着那个轻松熊，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显然是睡着了。

林远身体瞬间一僵。

异性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对他这个两辈子都没什么桃花运（白毛团子那种不算）的纯情少年来说，冲击力着实不小。

他能清晰地闻到绘梨衣发丝间淡淡的、好闻的香气，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和柔软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

一股热气“腾”地涌上脸颊，耳朵尖也迅速泛红。

他下意识地想挪开一点，或者轻轻推开她，但看到绘梨衣那毫无防备、恬静安然的睡颜，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了下去。

她好像……很依赖我？

这个认知让林远心里泛起一丝奇异的、混杂着责任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意的情绪。

他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调整了一下坐姿，让绘梨衣能靠得更舒服些。

算了……就这样吧。

他心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被一种更强大的困意和……一丝不舍得打破这份宁静的心情所战胜。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抵抗不住的睡意很快将他吞没，意识沉入黑暗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好像……也不坏。

车厢规律的晃动如同催眠曲。

确认林远已经彻底睡着，呼吸变得深沉平稳后，原本似乎也睡着的绘梨衣，却悄悄地、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她微微抬起头，那双在昏暗车厢光线里依然清澈明亮的暗红色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林远的脸。

他睡着了，平日里那些或“抽象”、或故作坚强、或带着一丝自卑的神情都消失了，显得格外安静柔和。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嘴唇的形状很好看。

林远……真的很好看。

绘梨衣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比她在蛇岐八家见过的任何精心打扮的人都好看。

一种冲动，毫无征兆地从心底涌起。带着好奇，带着一种想要更亲近的渴望，也带着一丝做了坏事般的紧张。

她屏住呼吸，像一只小心翼翼靠近猎物的小兽，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仰起脸。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列车行驶的哐当声和其他人沉睡的呼吸声。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林远那微抿的、看起来有些柔软的嘴唇。

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

越来越近……

终于，在那仿佛被无限拉长的几秒钟后，她冰凉的、柔软的唇瓣，如同蜻蜓点水般，极其轻柔、迅速地触碰了一下林远的唇角。

一触即分！

如同受惊的兔子，绘梨衣瞬间缩回了脑袋，重新将发烫的脸颊埋回林远的肩窝，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狂跳，仿佛刚完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她紧紧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悄悄弯起了一个甜蜜又羞涩的、无人察觉的弧度。

偷吻成功的窃喜，混合着对身边这个少年的全然信赖与喜欢，在她纯净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温柔的涟漪。

而沉睡中的林远，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在梦中无意识地咂了咂嘴，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列车载着满厢的疲惫、隐秘的心事与未散的硝烟味道，向着黎明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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