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残骸漂流，心光重燃（1/2）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

这是林枫意识恢复一丝清明时的最初感受。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没有上下左右的方向感。他仿佛漂浮在宇宙诞生之前的虚无之中，又像是沉入了最深的海底，被无尽的冰冷与孤寂包裹。

剧痛如同迟来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神魂仿佛被无数细碎的玻璃碴子研磨，每一次微弱的意识波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身体更是如同被拆散了每一个零件，酸软、麻木，却又在深处传来阵阵难以忽视的钝痛。他试图调动心光，却发现原本如臂指使、充盈周身的光焰，此刻只剩下意识深处一点微弱的火星，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根本无法响应他的呼唤。

Λ序列的运转也迟缓到了极致，如同生锈的齿轮，只能提供最基本的信息处理，无法进行任何复杂的推演或辅助。

他勉强“睁开”眼——或许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眼睛，而是意识的感知。四周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一种浑浊的、弥漫着细微尘埃和破碎能量流的光影模糊地带。他正随着某种缓慢的引力或惯性，在这片混沌中无声地漂流。

这里就是“星锚”将他抛出的目的地？那个与“鲸歌”共鸣、却又暗藏陷阱的“源初之海”疑似坐标？

不，完全不像。

感知艰难地向外延伸，如同盲人触摸世界。他“看”到了巨大的、扭曲的金属结构残骸，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仿佛经历了亿万年风霜的宇宙尘。他“看”到了冻结成奇异冰雕的能量团块，内部还封存着未能完全逸散的毁灭性能量波动。他“看”到了断裂的、如同山峦般巨大的生物骨骼，骨骼表面布满了被腐蚀的痕迹，散发出苍凉死寂的气息。

这里，更像是一处古老的战场坟场，一处文明或巨兽陨落后的最终归宿。空间的规则极其紊乱，时不时有细微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般一闪而逝，带来致命的危险。稀薄而狂暴的各种宇宙辐射和未知能量流交织，不断侵蚀着他本就重伤的躯体和神魂。

“失败了么……被抛到了未知的绝地……” 一个念头浮现在林枫几乎凝滞的思维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苦涩。孤注一掷的跳跃，斩断黑暗触须的代价，似乎并未换来希望的曙光，反而将他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寒冷，不仅仅是物理上的低温，更是一种深入灵魂的、仿佛连思维都要被冻结的寂寥之感，不断渗透而来。伤势在恶劣的环境下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那点残存的心光火星，在内外交困下，摇曳得更加微弱。

不能……不能就这样结束。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最后的本能，驱动着他近乎僵硬的意识。他想起了地球，想起了未尽的承诺，想起了“归墟”的威胁，想起了那被污染的星海巨鲸发出的悲鸣警示……还有，那幕后黑手冰冷的目光。

他还没有找到“源初之海”，还没有守护住想要守护的一切，怎能倒在这里？

“心光……心光……” 他一遍遍在意识深处呼唤，试图抓住那一点微弱的火星。但回应他的，只有神魂撕裂的剧痛和更加深沉的虚弱。

就在意识即将再次被黑暗与冰冷吞噬的边缘，他残存的感知，捕捉到了不远处漂浮着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约莫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石块，或者说，是某种物质的结晶。它通体呈暗灰色，表面布满坑洼，看上去毫不起眼，混在无数的残骸碎片中，几乎难以辨认。但奇异的是，在这片能量混乱、规则破碎的区域，这块“石头”周围却维持着一种极其微弱的、却异常稳定的力场，将那些狂暴的能量流和辐射稍稍排开。

更让林枫心神微震的是，他意识深处那点即将熄灭的心光火星，在感知到这块“石头”的瞬间，竟然极其微弱地、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仿佛久旱的旅人嗅到了远方水汽的气息。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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