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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也有饥寒悲怀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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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徒弟,你叫什么名字?”知世郎轻笑问道:“虽说是个便宜徒弟,也得有个叫法吧?”

戚云被知世郎扛在肩上,只觉得周围树木飞速掠过,自己轻飘飘得像块儿云彩一般,一时有点头晕,“我叫戚云……云彩的云。”

“嗯……”知世郎道:“你妹妹现在如何?”

戚云赶紧回道:“我出来的时候头很烫!但还是清醒的!师父咱能再快点儿吗?我怕她烧坏了脑子!”

知世郎不置可否,但是戚云明显感觉周围的树木飞得更快了。

不多时,戚云被知世郎扛着冲进了城隍庙,“你妹妹人呢?”知世郎见四下无人,皱眉问道。

戚云落地,也发现妹妹不在,立即轻声叫道:“汪……汪……汪……汪汪。”

只听得墙角处嘭的一声,两块砖头被从里向外顶出“汪……汪。”

戚云赶紧跑过去把妹妹从狗洞里拉出来,摸了摸妹妹的头,还是很烫,“师父师父快救救啊!”戚云急得眼睛发红,颤声道。

知世郎接过戚雪,在怀里摸出一个黑色药丸,从地上瓦罐里倒出一碗水给戚雪服下,然后把戚雪头上的头巾拿下来,“去再沾点儿水,给她贴头上。”

戚云接过头巾立即打湿然后敷在了妹妹头上。

“这个药晚上再给她吃一颗,明天就好了,不过你妹妹身体有点儿虚,得躺个三五天。”知世郎轻声道:“我马上就得走,要不那边要露馅儿了。”说罢起身就要离去。

“师父!”知世郎回头,只见戚云跪地抱拳道:“今日师父救我妹妹,我戚云今后当牛做马也必要报师父大恩!”说罢纳头便拜,城隍庙的地砖被戚云磕得咚咚作响。

知世郎眯眼看向戚云,“嘿嘿,罢了罢了,你既然无心于江湖,只想与妹妹安稳度日,咱家也不勉强你啦,好好跟你妹妹活下去吧。”说罢就要出门。

“师……”戚云赶紧道:“敢问高人名讳,容戚云日后报恩!”

知世郎一愣,笑道:“我的诨号说出口就是个死罪,但你既然问了,那我就把那个游戏人间时的名字告诉你吧——方飞尽。”

“方前辈大恩戚云日后必有以报!”戚云再拜。

“日后……”知世郎眼珠一转,忽然扭头笑道:“别日后了,后日……咱家有一事相托,不知能否助我?”

戚云毫不迟疑:“万死不辞!”

“哎呀呀……”知世郎摇着手指笑道:“不必死~你死了你妹妹怎么办呢?你只需如此如此……”

司马廉逃出来了。

是的,司马廉发现今天看守的士兵明显比昨天少,于是他趁着午饭后大家都犯困打盹儿的时候,从营房角落的狗洞里钻了出去,这钻洞还是跟囡囡学的。

为啥要往外跑?司马廉也说不太清楚,他只是觉得这种光吃饭不干活的好事儿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越待着心里越不踏实,而且他在葵字营待着的这几天一直在打听戚云的消息,到今天为止他可以确定,戚云应该是没被抓进来,“他没进来,那我就出去吧。”司马廉心想,可是找到戚云之后呢?他也不知道,“算了算了不琢磨了……”司马廉晃了晃脑袋,皱眉嘀咕道。

当晚,林字营和风字营之间山坳里一处山洞内,姚麒麟正借着烛光看着桌上的情报汇总,桌对面是他手下的六位统领。

“从情报数量来看。”林峯致统领说道:“地字营和景字营目前为止暂无异常,葵字营每天都有偷跑出去的小叫花子,每天也都有回来的,来回的数量也基本对得上。”林峯致用手在地图上点指道:“情况最多的是山字营,晌午时分有人闹事被卫兵斩杀,下午卫兵发现有人在破坏围墙,但是看痕迹是有人从里往外破坏的,申时一刻,卫兵巡逻时发现厨房旁的柴火堆里被塞了一具死尸,但是不到片刻就通过血迹和凶器抓到了凶手,死者是凶手的死对头,进来之前就曾经因为抢一块腊肉大打出手,此事应该可以确定跟知世郎无关,最后一条:厨子说今天樵夫送来的柴火比昨天的更湿。”

姚麒麟点点头,“地字营和景字营关押的是女乞丐,知世郎即便易容之术登峰造极,但想要长期在一堆女人里藏着不露馅儿也难。”

“葵字营都是这次筛选出来的年纪合适的苗子,十来岁的孩子伪装起来更难。”姚麒麟点指着地图上的葵字淡淡道,随即将目光移动到了风林山三个字之上。

“风字营关押的是老弱,林字营是病残,山字营是壮年。”姚麒麟抱臂当胸,“你们说,这里哪个营的乞丐最容易伪装?”

“这……”辛文礼等统领盯着地图皱眉沉吟。

姚麒麟见状,轻笑道:“那我换个问法,这三个营哪个营最不容易伪装混进去?”

“那应该是林字营。”尙识途统领靠着洞壁答道:“林字营区区数十人,而且要么残疾要么重病在身,一旦验伤必然露馅儿。”

“不错。”姚麒麟点头道:“林字营也可以不做考虑。”说罢将林字营的情报翻扣过去,“那么……就只有这山字营和风字营了……”

“六大营里共有乞丐三千一百余人,除葵字营里的苗子将近九百之外,人数最多的就是这山字营的青壮了,足足六百人。”唐碧统领双手按在桌子上道:“属下以为,知世郎混入山字营的可能性最大。”

“我不同意。”谢汝锠统领摇头道:“风字营里虽说只有老弱,可是易容成老人也并非难事,而且除了葵字营之外,我们在风字营里安排的眼线最少,如果知世郎真就混进这风字营的二三百人里,我们还真未必能发现。”

姚麒麟轻叹道:“三千多乞丐,就凭我们几十号人根本就看不住,若不是主上的三百亲兵帮衬着,恐怕现在连一半儿乞丐都留不住。”说着姚麒麟朝身后昏暗的影子里一抱拳,“秦芩兄受累了。”

暗影之中走出一位黑甲军官,抱拳笑道:“同为主上分忧,不敢言累。”正是始兴王陈叔陵的亲兵卫率——秦芩。

姚麒麟继续道:“此次情况特殊,知世郎又非寻常盗匪,若把人手平均分到六大营,抓捕之时相互支援不及,兵力必然捉襟见肘,所以——必须要赌一赌。”

“可是……”辛文礼统领皱眉道:“一旦押错了宝……知世郎发现是我等在此算计他,再要留住他可就难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赌对!”姚麒麟眉如利刃,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兴奋与狂热。

“咳咳……呵呵呵。”阴影之中走出一个紫袍人,正是戴温,“各位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戴温笑道:“主上的意思是知世郎能抓住最好,能杀了也好,实在抓不住,杀不了也无所谓,主上真正在意的——是未来的左右骁骑卫。”

姚麒麟略一迟疑,谦声问道:“那如果……抓不到知世郎,主上那里如何向圣上交差?”

“呵呵呵……”戴温微笑道:“简单,从葵字营之外的乞丐中挑几个处死给朝廷送去,说是尚同阁逆党也就是了。当然,主上特意吩咐过,既然是糊弄,如果这几日有乞丐病死充数也是一样,能不杀就不杀。”

戴温虽然在笑,可是他说出的话,却让这山洞之中久经战阵刀头舔血的老手们都觉得脊背微微发凉。

姚麒麟的喉咙微微动了一下,糊弄朝廷的话被戴温说得轻描淡写,姚麒麟也是有些惊讶,但是仍然微笑道:“多谢戴兄点拨。”

戴温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姚兄哪里话,以后我们同在主上麾下做事,少不了相互提携,今后还请姚兄多多关照。”说罢抱拳微微欠身。

姚麒麟亦是抱拳道:“今后还请戴兄多多指教。”

“呃……”戴温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有点为难的表情,“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戴兄但说无妨。”姚麒麟道。

戴温谦卑一笑:“我听郑峥回来说……姚兄于山口处设了一个饵……这……难道不会打草惊蛇么?”

姚麒麟笑着点点头,“不是打草惊蛇,而是……挑衅,那做饵之人本就是个将死的乞丐,吊在那里给他看就是想问问他知世郎:尚同阁知世救人,兴利天下这口号是不是句空话。”

“喔……”戴温恍然,“可是,知世郎既然看见了饵,然后一声不吭地走了,会不会是认怂了已经跑了?”

姚麒麟无奈地苦笑道:“确有如此可能,不过按照我对知世郎的了解,此人个性癫狂,目空一切,断然不会做了如此缩头乌龟才对。”

“不错不错。”戴温连连称是:“若非如此性格,怎会狗胆包天地潜入宫中闹了个天翻地覆,结果却只是喝了一碗酒酿圆子?”戴温摇头继续笑道:“若非如此,陛下又怎会如此盛怒,罚了大内禁军大统领薛理三个月俸禄不算还要打一顿板子?又怎会让主上秘密抓捕?还不是怕折了朝廷的颜面?”

姚麒麟点头笑道:“薛师兄此次吃亏不小,昨日我进城拜会之时,他还咬牙切齿骂着知世郎的八辈祖宗。”

“师兄?”戴温一惊,“原来姚兄师承卓九风前辈!失敬失敬!”

姚麒麟刚要与戴温客套,忽然左耳一动,扭头看向洞外,不多时传来脚步声,一个黑衣手下快步来至面前“大人!饵不见了!”

“哦?”姚麒麟一挑刀锋一般的眉毛,脸颊逐渐蔓上了一道延伸到嘴角的笑容,“上钩了。”

传信的黑衣赤羽继续道:“翻板埋伏纹丝未动,绳索被瞬间同时割断,切口平滑整齐,甚至连毛刺儿都没有,因绳索被割断而触发的一左一右共十二根无影针无一命中,全都打进了斜侧草地内。”黑衣人说着,掏出一个木匣,木匣打开,十二根泛着蓝光的长针静静躺在其中。

辛文礼飞速在脑海里还原着知世郎救人的过程——于树林间借树梢反震之力冲向“诱饵”,同时双手出剑斩断绳索,再立即接住那人并立即倒踢树干翻身躲过飞针。

“名不虚传……”辛文礼暗中赞叹道。

“恭喜恭喜!姚兄堪称算无遗策!”戴温嘿嘿笑道:“我这便回禀主上!鱼儿咬钩!”

姚麒麟谦道:“不敢当戴兄谬赞,主上面前还需戴兄多多美言。”

“一定一定!”戴温说罢便带着郑峥转身离去,一同走的还有亲兵提辖秦芩。

此时洞内已无外人,气氛顿时有些放松。“大人。”尙识途道:“我有一个顾虑。”

“说吧。”姚麒麟此时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好似在家里的田间地头听兄弟聊收成。

“我们是不是得考虑一下……万一知世郎易容成王府亲兵这种可能?”尙识途道:“三百亲兵也不是个小数目,混进去对于知世郎来说恐怕不是难事。”

“不必考虑。”姚麒麟微微一笑,淡淡道:“知世郎绝无可能混入亲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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