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西红柿炒鸡蛋（2/2）

厉沉舟没有反抗，任由她摆弄，只是那双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两人在商场里待了很久，试了一顶又一顶的帽子，红色的、黑色的、灰色的、带着卡通图案的、纯色的，几乎把货架上的帽子都试了个遍。苏晚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厉沉舟则一直陪在她身边，耐心地看着她，时不时地附和她几句。

渐渐地，苏晚感觉到身上的寒气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暖。她看着身边的厉沉舟，看着他头上戴着的兔子耳朵帽子，看着他那双浑浊却带着温柔的眼睛，心里突然觉得无比安宁。

“厉沉舟，”苏晚突然开口说道，“我们买两顶吧，就买刚才那顶灰色的护耳帽，一人一顶。”

厉沉舟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清晰：“好。”

两人走到收银台，厉沉舟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小心翼翼地递给收银员。收银员接过钱，笑着递给他们两顶包装好的帽子。

苏晚接过帽子，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珍宝。

两人走出商场，外面的雪依旧下得很大，寒风依旧凛冽，可苏晚却觉得一点都不冷了。她戴着那顶灰色的护耳帽，拉着厉沉舟的手，走在漫天风雪里，高大的身影和瘦小的身影紧紧相依，两顶一模一样的灰色护耳帽，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显眼。

厉沉舟低头看了看苏晚，又看了看自己头上的帽子，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不冷了。”

苏晚抬头看向他，笑得眉眼弯弯：“嗯，不冷了。”

雪花落在两人的帽子上，很快就积了薄薄的一层，像是撒了一层白糖。两人手牵手，慢慢地走在雪地里，脚下的积雪咯吱作响，像是一首温柔的歌。

苏晚看着身边的厉沉舟，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好像也挺好的。

没有疯狂的过往，没有痛苦的纠缠，只有漫天的大雪，温暖的帽子，和身边这个愿意陪着她的人。

风雪依旧，可两人的心里，却都暖暖的。

他们就这样，在漫天风雪里，慢慢地走着，走向那条没有尽头的路，走向属于他们的，平凡而温暖的未来。

雪还在下，风卷着雪沫子扑在玻璃窗上，簌簌作响。两人拎着帽子刚走出商场，厉沉舟的脚步忽然顿住，他转头看向旁边一家针织品店，暖黄的灯光从橱窗透出来，映着挂在里面的秋衣秋裤，厚厚实实的，看着就透着暖意。

苏晚正低头拍着帽子上的雪，没注意到他的停顿，只觉得手被他攥得紧了些。再抬头时，厉沉舟已经拉着她往针织品店走，沙哑的声音裹着风雪传过来：“里面暖和，进去看看。”

店里的暖气更足，老板娘正坐在柜台后织毛衣，见两人进来，笑着招呼：“天冷了，买点保暖的？我们家秋衣都是纯棉的，贴身穿舒服。”

厉沉舟没说话，目光扫过货架，径直走向挂着女款秋衣的区域。他伸手摸了摸最上面那套粉色的，面料柔软厚实，触手生暖，又扯了扯领口，看了看袖口的松紧，像是在仔细检查。

苏晚凑过去，看着那套粉色秋衣，忍不住笑：“这么粉，我都多大了。”

厉沉舟回头看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认真，伸手捏了捏她冻得依旧有些凉的手腕：“暖和就行。”

说完，他也不问苏晚意见，直接喊来老板娘：“拿一套这个，她穿的尺码。”

老板娘笑着应了，麻利地找了尺码包起来，又打趣道：“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这么细心。”

苏晚的脸微微发烫，没反驳，只是看着厉沉舟掏出零钱付钱，动作笨拙却认真。

出了店门，那套粉色秋衣被厉沉舟揣在怀里，像是怕冻着。苏晚看着他把怀里的东西护得严实，心里软乎乎的，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把脸贴在他的风衣袖子上。

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两人相偎的身影上。苏晚将脸颊贴在厉沉舟微凉的衣襟上，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晚风卷着草木的清香，裹着几分慵懒的静谧。她指尖轻轻划着他风衣的纹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眸问道：“你不是喜欢看历史吗？你给我说说有哪些历史典故？”

这话刚落，厉沉舟原本搭在她肩头的手猛地一僵，随即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像是沉寂已久的星火被骤然点燃。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挺直了脊背，原本带着几分木讷的神情变得格外认真，开口时，声音里竟透着一股难得的清晰和兴奋：

“听好了，我给你数——炎黄战蚩尤，涿鹿之野定华夏根基；尧舜禅让，贤德传位成千古美谈；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疏堵结合平水患；后羿射日，挽雕弓射落九日，救苍生于酷热；嫦娥奔月，吞灵药飞升广寒，留得千古相思愁；商汤灭夏，鸣条之战诛桀纣，顺天应人建新朝；姜太公钓鱼，渭水之滨钓王侯，愿者上钩辅周文；武王伐纣，牧野之战倒戈相向，殷商覆灭西周立；周公吐哺，一餐三吐哺，一沐三握发，礼贤下士安天下；烽火戏诸侯，周幽王博美人一笑，失信于天下，骊山烽火燃尽西周气数；平王东迁，洛邑建都启东周，礼崩乐坏诸侯起；郑伯克段于鄢，兄弟阋墙，黄泉相见，终解骨肉怨；曹刿论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长勺之战败齐师；齐桓公称霸，尊王攘夷会诸侯，管仲相齐成霸业；宋襄公之仁，泓水之战讲仁义，错失战机身先死；晋文公退避三舍，城濮之战践前诺，大败楚军成霸主；楚庄王一鸣惊人，三年不鸣一鸣惊人，问鼎中原显雄心；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掘墓鞭尸报父仇；卧薪尝胆，越王勾践败后忍辱，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三千越甲可吞吴；范蠡归隐，功成名就身退，携西施泛舟五湖，智者避祸保全身；三家分晋，韩赵魏瓜分晋国，春秋落幕战国启；李悝变法，魏国率先图强，依法治国开变法先河；西门豹治邺，破除河伯娶妇陋习，兴修水利惠民生；商鞅变法，徙木立信，废井田开阡陌，秦国自此强于六国；围魏救赵，孙膑巧施妙计，桂陵之战败庞涓；田忌赛马，调换马序，以弱胜强显智谋；苏秦合纵，佩六国相印，联弱抗强遏秦势；张仪连横，破合纵之盟，远交近攻助秦兴；屈原投江，心怀楚国忧天下，汨罗江畔留《离骚》；完璧归赵，蔺相如智勇双全，挫败秦王谋璧计；渑池之会，蔺相如寸步不让，维护赵国尊严；负荆请罪，廉颇知错能改，将相和则赵国安；纸上谈兵，赵括空谈兵法，长平之战惨败，四十万赵卒被坑杀；毛遂自荐，锥处囊中，脱颖而出，促成楚赵合纵；窃符救赵，信陵君盗虎符，夺兵权救赵国于危难；荆轲刺秦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秦始皇统一六国，扫六合平天下，立郡县书同文车同轨；焚书坑儒，禁锢思想，巩固统治却留千古骂名；孟姜女哭长城，千里寻夫，哭倒长城八百里，血泪控诉暴政苦；陈胜吴广起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泽乡揭竿而起反暴秦；破釜沉舟，项羽巨鹿之战，背水一战大败秦军主力；鸿门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刘邦金蝉脱壳逃险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韩信妙计，出其不意还定三秦；四面楚歌，项羽垓下被围，虞姬自刎，霸王别姬终乌江自刎；萧何月下追韩信，识才惜才，举荐韩信成大汉名将；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用兵如神，百战百胜助刘邦建汉；白登之围，刘邦被匈奴围困，陈平奇计解危难；昭君出塞，王昭君远嫁匈奴，换得汉匈半个世纪和平；王莽篡汉，托古改制，新政混乱，绿林赤眉起义反新朝；昆阳之战，刘秀以少胜多，一战成名，奠定东汉基业；光武中兴，刘秀重建汉朝，休养生息，恢复国力；投笔从戎，班超弃文从武，出使西域，经营三十载，定远侯名震西域；黄巾起义，张角以太平道聚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东汉王朝名存实亡；董卓之乱，董卓入京专权，废立皇帝，火烧洛阳，天下大乱；三顾茅庐，刘备求贤若渴，三访隆中，请诸葛亮出山辅佐；火烧赤壁，孙刘联军以火攻大破曹军，奠定三国鼎立之势；草船借箭，诸葛亮神机妙算，大雾之中借得十万支箭；空城计，诸葛亮临危不惧，城头抚琴退司马懿十万大军；刮骨疗毒，关羽中箭毒，华佗刮骨疗毒，关羽弈棋自若，尽显英雄本色；白帝城托孤，刘备病逝白帝城，将刘禅托付给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七擒孟获，诸葛亮攻心为上，七擒七纵，收服南蛮之心；乐不思蜀，刘禅降魏后，司马昭设宴，问其是否思蜀，刘禅答乐不思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司马昭专权，篡魏之心昭然若揭；八王之乱，西晋皇族内乱，国力大损，引发五胡乱华；淝水之战，谢安临危不乱，东晋以少胜多，大败前秦苻坚；草木皆兵，苻坚兵败淝水，见八公山上草木皆以为晋兵；风声鹤唳，苻坚溃逃，闻风声鹤唳皆以为追兵；祖逖闻鸡起舞，夜半闻鸡啼即起身舞剑，立志收复中原；中流击楫，祖逖率部北伐，渡江时击楫发誓，不清中原誓不还；王羲之临池学书，墨染池水，终成书圣，《兰亭集序》成千古绝唱；淝水之战，谢玄谢石率晋军大败前秦，保住江南半壁江山；刘裕代晋建宋，南朝开始，宋齐梁陈更迭；拓跋宏汉化改革，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穿汉服说汉话，促进民族融合；梁武帝舍身同泰寺，痴迷佛教，四次舍身入寺，耗费巨资，国力衰败；侯景之乱，侯景叛梁，攻破建康，饿死梁武帝，江南遭浩劫；陈后主亡国，陈叔宝沉迷酒色，作《玉树后庭花》，隋军南下，亡国之音成笑谈；杨坚建立隋朝，统一南北，结束南北朝分裂局面；开皇之治，隋文帝励精图治，轻徭薄赋，国力强盛；隋炀帝开凿大运河，贯通南北，促进经济交流，却劳民伤财；瓦岗军起义，李密翟让领导瓦岗军，反抗隋炀帝暴政；李渊太原起兵，攻占长安，建立唐朝，开启盛唐气象；玄武门之变，李世民诛杀李建成李元吉，逼李渊退位，登基为唐太宗；贞观之治，唐太宗虚心纳谏，任用贤能，国泰民安，开创大唐盛世；魏征直言敢谏，犯颜直谏，唐太宗视为镜鉴；玄奘西行，玄奘远赴天竺取经，历经千辛万苦，着《大唐西域记》；文成公主入藏，远嫁松赞干布，带去中原文化，促进汉藏友好；武则天称帝，改唐为周，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女皇帝；开元盛世，唐玄宗前期励精图治，唐朝达到鼎盛；安史之乱，安禄山史思明叛乱，历时八年，唐朝由盛转衰；马嵬坡兵变，六军不发，唐玄宗赐死杨贵妃，平乱后西逃；郭子仪单骑退回纥，郭子仪智勇双全，单骑入回纥营，劝退敌军；黄巢起义，黄巢率农民军起义，攻入长安，建立大齐政权；朱温篡唐，建立后梁，五代十国开始；黄袍加身，赵匡胤陈桥兵变，被部下拥立为帝，建立宋朝；杯酒释兵权，赵匡胤宴请功臣，以和平方式解除将领兵权；澶渊之盟，宋辽议和，约为兄弟之国，送岁币，换得百年和平；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岳阳楼记》抒怀，心怀天下，改革弊政；王安石变法，推行青苗法等新政，试图富国强兵，终因阻力太大失败；靖康之耻，金兵攻破开封，掳走宋徽宗宋钦宗，北宋灭亡；岳飞抗金，率领岳家军北伐，收复失地，精忠报国，却被秦桧以莫须有罪名杀害；岳母刺字，岳母在岳飞背上刺“精忠报国”四字，激励岳飞抗金；陆游示儿，临终前赋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至死不忘收复失地；辛弃疾金戈铁马，年少抗金，归宋后壮志难酬，词作豪放激昂；文天祥抗元，兵败被俘，宁死不屈，作《正气歌》，留取丹心照汗青；忽必烈建立元朝，统一中国，疆域辽阔；马可·波罗来华，游历中国，着《马可·波罗游记》，引发欧洲对东方的向往；红巾军起义，韩山童刘福通领导红巾军，反抗元朝暴政；朱元璋建立明朝，推翻元朝，定都南京，开创洪武之治；胡蓝之狱，朱元璋诛杀功臣胡惟庸蓝玉，加强中央集权；靖难之役，朱棣起兵反抗建文帝，攻占南京，登基为明成祖；郑和下西洋，朱棣派郑和七次下西洋，宣扬国威，促进中外交流；土木堡之变，明英宗被瓦剌俘虏，明军大败，于谦拥立景泰帝，保卫北京；于谦保卫北京，临危受命，率军民击退瓦剌，保住明朝江山；张居正改革，推行一条鞭法，整顿吏治，增加财政收入；戚继光抗倭，率领戚家军，扫平东南沿海倭寇，保家卫国；郑成功收复台湾，击败荷兰殖民者，收复台湾，成为民族英雄；李自成起义，率领农民军攻入北京，崇祯帝自缢，明朝灭亡；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清军击败李自成，入主中原，建立清朝；康熙平定三藩，削平吴三桂等三藩之乱，巩固清朝统治；郑成功收复台湾，驱逐荷兰侵略者，扞卫国家领土完整；雅克萨之战，康熙派军击败沙俄，签订《尼布楚条约》，划定中俄边界；雍正摊丁入亩，改革赋税制度，减轻农民负担；乾隆盛世，清朝达到鼎盛，疆域辽阔，人口增长；虎门销烟，林则徐在虎门销毁鸦片，反抗外来侵略；鸦片战争，英国以虎门销烟为借口发动战争，中国开始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太平天国运动，洪秀全领导太平天国起义，建立太平天国，反抗清朝统治；洋务运动，洋务派师夷长技以自强，创办近代企业，开启中国近代化；甲午中日战争，清朝战败，签订《马关条约》，半殖民地化程度加深；戊戌变法，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派变法图强，百日维新终失败；义和团运动，农民阶级反帝爱国运动，抗击八国联军；八国联军侵华，列强攻占北京，签订《辛丑条约》，中国完全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辛亥革命，孙中山领导辛亥革命，推翻清朝统治，结束两千多年封建帝制……”

厉沉舟的声音越说越激昂，沙哑的嗓音里竟透着几分铿锵，那些尘封在历史里的典故，从他口中流淌而出，像是一幅幅鲜活的画卷，在苏晚眼前徐徐展开。他忘了时间，忘了周遭的一切，只顾着滔滔不绝地数着，从三皇五帝说到明清更迭，从英雄豪杰说到文人墨客，那些名字、那些战役、那些佳话，被他一股脑地倒出来，竟没有丝毫混乱。

苏晚靠在他怀里，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渐渐有些发懵，只觉得他嘴里的典故像是无穷无尽似的，从“炎黄战蚩尤”到“辛亥革命”，从“卧薪尝胆”到“虎门销烟”，一千个典故，竟真的被他如数家珍般地念了出来。

她忍不住抬手捂住他的嘴，眼底漾着笑意，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好了好了，别念了，我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厉沉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低下头，看着苏晚近在咫尺的眉眼，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还残留着说典故时的兴奋，过了半晌，才有些委屈地嘟囔：“还没说完呢……还有好多……”

苏晚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留着下次再说，好不好？现在，我想听你说句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