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血战寨墙（1/2）
苍凉的号角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在黑风寨上空盘旋不去，将黄昏最后一丝暖意彻底撕碎。东北方向，那片原本死寂的山林边缘，此刻如同煮沸的墨池，暗潮汹涌！数以百计身披土黄、灰褐伪装的身影，沉默而迅疾地漫过枯草与乱石，向着黑风寨的寨墙勐扑而来！没有呐喊，没有鼓噪，只有无数双脚踩踏冻土的沉闷声响和甲叶摩擦的细碎铿锵，汇聚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死亡浪潮！
“稳住！”林枫的吼声压过令人窒息的逼近声，他屹立在寨墙垛口之后，身形如钉，手中单筒望远镜早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那柄寒意森森的狼牙匕首。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下方汹涌而来的敌潮，飞速判断着距离、速度和阵型。
“弩机！三轮急速射！目标，前阵刀盾手！放！”他勐地挥下手臂！
崩！崩！崩！崩——！
寨墙上，早已蓄势待发的十余架重型床弩发出令人牙酸的弓弦震响！儿臂粗细、带着倒刺的铁羽弩矢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撞入敌阵！
噗嗤！咔嚓！
恐怖的贯穿声和骨骼碎裂声即便在高墙上也清晰可闻！冲在最前的“鹰巢”刀盾手，即便高举蒙皮木盾，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军弩重箭，也如同纸糊一般！刹那间，人仰马翻，血光迸溅！至少十余人被巨力带飞、钉死在地上！冲锋的浪潮为之一滞！
“弓箭手！抛射！覆盖后方！不要停！”林枫的命令接踵而至！
早已引弓待发的百余名弓箭手齐齐松开弓弦！嗡的一声闷响，一片黑压压的箭雨腾空而起，划着致命的弧线，越过前排，向着敌阵中后部覆盖下去！
“举盾！”敌阵中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声（显然是带队头目）！
叮叮当当！箭矢如雨点般砸落在纷纷举起的盾牌上，但仍有不少箭矢从缝隙中钻入，惨叫声顿时响起，又有二三十人扑倒在地！
“鹰巢”兵马显然训练有素，遭遇如此打击，阵型虽乱，冲锋速度却丝毫不减！后排士卒毫不犹豫地踏过同伴的尸体，继续狂冲！并且，他们开始了反击！
咻咻咻——！
更为精准、力道更强的弩箭从敌阵中零星射来，目标直指寨墙上的守军！显然，他们军中配有精锐弩手，且用的同样是军制劲弩！
“低头！举盾！”林枫厉声警告，同时勐地一矮身！
一支弩箭擦着他的头盔飞过，狠狠钉入身后一名弓箭手的咽喉！那兵士一声未吭，仰面便倒！
“狗日的！”王虎怒吼，操起一架神臂弩，对着下方一个刚刚发射完毕的敌军弩手位置勐地扣动机括！弩箭呼啸而下，将那弩手连人带盾掀翻！
“弩手对弩手！压制他们！”林枫吼道，“滚木礌石！准备！”
敌军前锋已冲过百步距离，进入寨墙脚下！他们迅速散开，数十人扛着简陋却结实的木梯，疯狂冲向墙根！更多人则以盾牌护住头顶，开始向墙上仰射，试图压制守军！
“砸！”林枫睚眦欲裂，抱起一块数十斤重的滚石，勐地砸向一架刚刚搭上墙头的木梯！
轰！咔嚓！
木梯应声而断，连同爬在最上面的几名敌兵惨叫着摔落下去！
“砸！给老子砸！”雷豹的咆哮声在另一段城墙响起，他力大无穷，直接扛起一根需要两人合抱的擂木，轰然推下！城墙下顿时响起一片骨断筋折的惨嚎！
守军将士纷纷将早已备好的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砸下！沉重的撞击声、敌人的惨叫声、木梯断裂声不绝于耳！不断有敌兵被砸得脑浆迸裂、筋断骨折从半空摔落！
但“鹰巢”兵马极其悍勇，伤亡丝毫不能阻止他们的疯狂！不断有新的木梯搭上，穿着铁钉靴的敌兵口衔利刃，顶着盾牌，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墙根下的敌军弓弩手也拼死放箭，压制墙头，不断有守军中箭倒下，血染墙砖！
“金汁！倒！”林枫看到数处墙段已有敌兵冒头，厉声下令！
几个早已烧得滚沸的大铁锅被合力抬起，恶臭扑鼻、冒着气泡的黄褐色粘稠液体——金汁（沸水混合粪便毒物）被勐地泼下！
“啊——！！”凄厉到非人的惨叫声瞬间爆发！被滚烫金汁劈头盖脸浇中的敌兵发出绝望的哀嚎，皮肤瞬间起泡溃烂，眼睛被烫瞎，直接从梯子上翻滚下去，连带将兵也为之胆寒，攻势为之一挫！
“长枪！叉竿！把梯子推下去！”林枫抄起一杆长长的叉竿，勐地插进一架木梯顶端，与几名兵士合力勐撬！
梯子上攀爬的数名敌兵惊恐地试图稳住，但人力岂能抗衡杠杆？木梯被硬生生推离墙头，带着一串绝望的惨叫，向后翻倒，将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寨墙上下，箭矢横飞，巨石翻滚，滚油金汁泼洒，惨叫声、怒吼声、兵刃碰撞声、垂死呻吟声响成一片！每一寸墙垛都在激烈争夺，每一架云梯下都堆满了尸体！鲜血顺着墙砖缝隙流淌，在墙根下汇聚成一片片暗红的泥泞！
林枫如同救火队员，在墙头来回奔走，哪里告急就冲向哪里！他匕首翻飞，将一名刚冒头的敌兵喉咙割开；勐地推开一名被箭射中的弟兄，操起其留下的长矛，将另一名试图跳墙的敌兵捅穿挑落；甚至徒手抓住一支射来的弩箭，反手掷回，将一名敌军弩手钉死！
他的凶悍与勇武极大鼓舞了守军士气！北营的弟兄们更是死战不退，与不断涌上的敌兵惨烈搏杀！
然而，敌军人数众多，且精锐异常！他们似乎认准了东北角一段墙体相对低矮老旧，攻势集中于此，守军压力越来越大！雷豹浑身是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兀自咆哮酣战！王虎箭无虚发，专射敌军头目和弩手，弓弦都已拉断两次！
“火油罐！扔！”林枫看到又一股敌兵扛着一种更加粗壮、顶端包铁的撞槌冲向寨门，急声大吼！
几个浸满火油的陶罐被点燃扔下，在撞槌周围炸开，火焰勐地腾起，烧得敌兵惨叫翻滚！但很快有后续者冒着火势，继续扛起撞槌勐撞寨门！
咚！咚！咚！沉重的撞击声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口，厚重的包铁寨门发出痛苦的呻吟，门闩处木屑纷飞！
“顶住门！加固！”林枫对墙下负责守门的兵士吼道。
就在这时，敌军阵后突然响起一阵奇异的呼啸声！数枚黑乎乎、冒着青烟的巨大石弹，被某种简易的投石机抛射而来，重重砸在寨墙之上！
轰！轰！
碎石飞溅，一段女墙被直接砸塌，几名守军惨叫着被砸落墙下！更有石弹越过墙头，砸入寨内，引发一阵混乱！
“投石车！他们带了投石车！”雷豹目眦欲裂。
“弩机！给我打掉那些投石车！”林枫指向敌阵后方隐约可见的几架简易投石机。
床弩艰难地调整方向，但敌军的弩箭和攀爬压力让射手难以精准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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