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平局收场与排名（一）（1/2）
金色巨刃与万象光球碰撞产生的余波，在玄铁台上足足盘旋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缓缓消散。那玄铁台本是用千年玄铁混合天外陨铁铸就，能承受化神期修士全力一击而不损分毫，可此刻台面之上，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深褐色的铁屑混着扬起的烟尘，如同漫天飞舞的细沙，又似一层轻薄的轻纱，将对峙的两人笼罩其中，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苏辰垂落的右手仍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尖的灵力波动如同风中残烛，忽明忽暗。方才为了凝聚全身神体之力与丹田内的灵气，施展出那招压箱底的 “万象归一”，他几乎抽空了丹田内七成的灵力。此刻丹田之中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丝微弱的灵气在缓缓流转，如同干涸河道里仅剩的一汪浅水。经脉中更是传来阵阵灼热的刺痛感，仿佛有无数根细小的火针在同时穿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滞涩，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沉闷得让人难以忍受。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穿透朦胧的烟尘，落在对面的慕容雪身上。只见慕容雪手中那柄通体莹白的碎玉刃已然垂落，刃身上原本流转的金色光芒黯淡了许多，只剩下几缕微弱的光晕在刃口处萦绕。她那身平日里一尘不染的金色长裙，此刻也沾染了点点尘土，裙摆处甚至被气劲撕裂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露出了里面同样是金色的内衬。原本挺拔如松的脊背，此刻也微微弯曲，像是被无形的重担压垮，肩膀还在微微起伏，显然也已到了强弩之末，连维持站姿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观礼台上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静得能听到风吹过屋檐下铜铃发出的细微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比试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大长老端坐在首位，原本捻着胡须的手指停在半空，眉头紧紧蹙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方才那惊天动地的碰撞，让活了近千年的他也有些意外 —— 他原本以为苏辰觉醒的神体之力霸道无匹，足以压制慕容雪擅长的金系法术，却没想到慕容雪的韧性竟如此之强。即便灵气消耗大半，经脉受损，仍能施展出 “金戈破天” 这样的杀招，那金色巨刃凝聚的金系灵力之精纯，甚至比一些金丹期修士施展的法术还要强悍几分。
二长老则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双手紧紧攥着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中满是凝重。他修为深厚，能清晰地感知到两人体内的灵气波动都已变得极为微弱，如同即将熄灭的油灯。苏辰体内的神体之力虽然还残留着一丝，但也已是强弩之末，经脉中灵气运转滞涩，显然是强行催动神体导致了反噬；而慕容雪体内的金系灵气更是稀薄，若不是靠着一股极强的意志力支撑，恐怕早已倒下。再继续战下去，两人都可能因为灵气耗尽、经脉崩裂而落下终身无法修炼的病根，甚至可能当场两败俱伤，殒命于比试台上。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寂静，慕容雪忍不住弯下腰，用手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白皙的下颌，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触目惊心。她强撑着直起身子，手臂微微颤抖着，手中的碎玉刃再次亮起微弱的金芒。那光芒远不如之前那般耀眼夺目，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却依旧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锋芒，仿佛即便只剩最后一丝力量，也要拼尽全力战斗到底。
“苏辰师弟，你…… 你果然很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疲惫，气息也有些不稳，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耗费极大的力气，却依旧坚定无比，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但我还没输，再来！”
苏辰闻言，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胸口的沉闷。体内剩余的灵气与神体之力缓慢运转，如同涓涓细流般在经脉中流淌，所过之处，那灼热的刺痛感稍稍减轻了一些，但依旧如同跗骨之蛆，难以彻底消除。他看着慕容雪眼中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慕容雪此刻已是强撑，体内灵气几乎耗尽，经脉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若自己再出手，即便能赢，也难免会让她伤势加重，甚至可能影响她未来的修炼之路。
但他也明白，在排名赛这样关乎宗门地位和个人前途的场合，退缩便是认输，这不仅是对对手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一路以来努力的否定。从踏入青云宗的那天起，他经历了无数次挑战，每一次都拼尽全力，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若是因为怜悯而放弃，不仅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慕容雪的全力以赴。
“好。” 苏辰缓缓开口，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那就再来。”
话音刚落，苏辰便双脚猛地蹬地，玄铁台本就布满裂痕的地面，在他这一脚之下，又裂开了几道更深的缝隙，碎石飞溅。他的身形再次动了起来，虽然因为灵气不足，速度远不如之前那般迅捷如电，甚至在空中留下了淡淡的残影，但依旧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即便剑身已有残缺，依旧能划破长空。
他右手微微抬起，掌心凝聚起仅剩的灵气，淡金色的光芒在掌心缓缓汇聚，形成一道巴掌大小的金色掌印。那掌印之上，神体之力与灵气相互交织，散发出淡淡的威压，虽然威力远不如巅峰时期施展的 “万象归一”，却也是他目前能施展的最强攻击，不容小觑。苏辰手臂一振，金色掌印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慕容雪拍去。
慕容雪见状，咬紧牙关，银牙几乎要将下唇咬破，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她手中的碎玉刃在空中快速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金色的灵力在刃身周围快速凝聚，形成三道细小的金色刀气。那刀气虽然纤细，却如同锋利的发丝，闪烁着寒冽的光芒，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朝着苏辰的掌印迎去。
“砰！”
金色掌印与三道刀气在比试台中央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一股强大的气浪以碰撞点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将台上的烟尘彻底吹散，连观礼台上前排的弟子都能感受到那股气浪带来的压迫感，纷纷运起灵气抵挡。
苏辰被气浪震得向后退了两步，每一步都在玄铁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体内本就受损的经脉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强忍着才没有将鲜血吐出来。慕容雪受到的冲击更大，踉跄着后退了三步，身体摇摇欲坠，手中的碎玉刃险些脱手而出，最后靠着极强的意志力才紧紧握住，手臂上的金色灵力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刃身本身的莹白光泽。
两人再次陷入对峙，呼吸都变得愈发急促，如同破旧的风箱在不断拉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粗重的喘息声。玄铁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周围弟子们紧张的议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台上，心中既期待又担忧，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 这也太激烈了吧？两人都已经成这样了，还不肯停手？” 观礼台后排的一名年轻弟子，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上满是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比试，以往的排名赛虽然也有激烈的战斗，但从未有人像苏辰和慕容雪这样，拼到灵气耗尽、经脉受损也不肯放弃。
“是啊，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事了！慕容雪师姐的灵气都快耗尽了，刚才那三道刀气明显是强行催动的，现在连握剑的力气都快没了；苏辰师弟的神体之力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你看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肯定是神体反噬了。” 旁边的另一名弟子接口道，语气中满是担忧。他与苏辰同期进入宗门，看着苏辰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外门弟子，一步步成长为能与内门大师姐抗衡的强者，心中既敬佩又担心，生怕苏辰因为这场比试而落下病根。
“怎么办啊？执法长老怎么还不叫停？再这样下去，两人都要受伤了！” 一名女弟子眼圈泛红，看着台上摇摇欲坠的慕容雪，心疼不已。慕容雪一直是青云宗女弟子心中的榜样，不仅修为高深，性格坚韧，待人也温和有礼，此刻看到她满身是伤、强撑着战斗的模样，心中都十分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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