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规则棱角惊四座（2/2）

压力骤增！如同无形的万丈山岳轰然压下！

凌绝三人顿时感觉如同深陷泥沼，不，是如同被冻结在万载玄冰之中！周身空间变得凝固如铁，天地法则对他们产生了强烈的排斥与压制，体内灵力的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胸膛仿佛要炸开一般。

“就是现在！”凌绝眼中厉色一闪，他知道，这已是两位老祖动了真格，不能再有任何保留了。他深吸一口气，这口气仿佛抽干了周遭百丈的所有空气，体内那被仙界污名化的禁忌灵根——噬灵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如同一个苏醒的混沌旋涡！丹田内那枚混沌金丹在剧烈震颤，将吞噬自先前大战、以及此刻两位老祖攻击中逸散的所有能量，连同自身对寂灭、终结规则的深刻感悟，以一种近乎毁灭的方式，疯狂压缩、凝聚、提纯！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动作看似缓慢，实则突破了空间的束缚，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捻，如同拈花，又如同握住了一柄无形之剑的剑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只有一道细微的、约莫拇指粗细、形状极不规则、边缘不断在虚幻与真实之间闪烁跳跃、通体呈现一种混沌灰暗色彩的“棱角”，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指尖。

这“棱角”出现的刹那，整个天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风停了，云滞了，连之前能量碰撞爆鸣的余波都诡异地平息、消散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凌驾于在场所有力量之上的、冰冷、绝对、漠然，仿佛代表着宇宙终极“终结”宿命的意志，如同水银泻地，悄然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演武场上空。

凌苍穹那凝聚出的、无坚不摧的亮银色法则丝线，在感受到这灰暗“棱角”气息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天生的克星、位阶上的绝对压制者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了细微的、仿佛源自灵魂本能的哀鸣般的嗡声！他感觉自己苦修参悟、依仗为根基的“切割”道则，在那灰暗棱角面前，变得脆弱而可笑！凌明月那绝对死寂、冻结时空的月华领域，也如同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烙铁的平静湖面，剧烈地荡漾起了一圈圈不稳定的、混乱的涟漪，那绝对的“静”被强行打破！

“这是……规则棱角？！真正的规则本源碎片？！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凌苍穹终于无法维持镇定，失声惊呼，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近乎惊骇欲绝的神色！他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凌绝指尖那毫不起眼的灰暗棱角，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仙界那些真正的真仙，都未必能触摸、掌握的至高杀技！这是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力量！你……你一个渡劫境的小辈，如何能够凝炼？！如何能够驾驭？！”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拇指粗细的灰暗棱角中，蕴含着何等恐怖、纯粹的“切割”与“终结”的意志！那并非简单的破坏，而是直接从存在层面进行“否定”与“抹除”！那是足以将他苦修数千年的规则之力，如同撕碎一张薄纸般轻易撕裂的至高力量！在这股力量面前，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蝼蚁！

凌绝的脸色微微苍白，气息也略显紊乱，显然凝炼出这一丝真正的“规则棱角”，对他而言消耗极大，甚至可能触及了本源。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亘古不化的寒冰，又如燃烧着寂灭火焰的星辰，指尖那灰暗棱角微微转动，一股无形的气机已然彻底锁定了凌苍穹。那目光，冰冷，漠然，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终结”的存在。

凌苍穹感受着那仿佛能追溯因果、无视一切防御、直接作用于自身存在本源的致命威胁，额角竟无法控制地渗出了一丝细密的冷汗。他毫不怀疑，若是凌绝将这一记“规则棱角”打出，自己即便能凭借深厚修为勉强接下，也必然道基受损，道则破碎，代价惨重到无法想象，甚至可能断绝未来的仙路！

电光石石之间，这位凌家的苍穹老祖，元龙城的巅峰强者，做出了此生最为果断的决断。他周身那澎湃如海、引动天地共鸣的气息，如同潮水般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那一道亮银色、足以切割万物的规则丝线也悄然消散于无形。他深深地看了凌绝一眼，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蕴含着震惊、骇然、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与探究。他朗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干涩，却清晰地传遍了落针可闻的演武场每一个角落：

“住手吧！此战……老夫认输！”

声音不大，却如同九霄惊雷，在所有人心头轰然炸响！

刹那间，万籁俱寂，时间仿佛凝固。

所有人都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彻，僵立在原地，保持着前一刻的表情和动作，思维都陷入了停滞。凌家苍穹老祖……亲口认输了？在自家演武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一个年纪足以做他玄孙的后辈面前，亲口认输了？！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

而另一边，凌明月在云璃和蓝玲儿的联手夹击下，本就因凌绝那“规则棱角”的出现而心神剧震，领域波动。云璃的净世战神火至阳至刚，带着净化万物的特性，蓝玲儿的寂灭星光深邃冰寒，蕴含着空间侵蚀之力，两者相辅相成，对她的月华领域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与消耗。此刻见凌苍穹已然干脆利落地认输，她亦是无心再战，更不愿去直面凌绝指尖那令她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恐怖“棱角”。

她幽幽一叹，那叹息声中带着无尽的复杂与一丝释然，素手轻抬，漫天冰寒死寂的月华如同百川归海般倒卷而回，没入其体内。清冷如玉石交击的声音随之响起，打破了那死寂的沉默：

“罢了，此战……明月，亦认输。”

话音落下，五道身影自依旧残留着恐怖能量涟漪的高空缓缓落下，重新回到那片早已狼藉不堪、布满裂痕与焦痕的擂台之上。

凌绝散去指尖那足以惊世的“规则棱角”，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气息略微有些紊乱，脸色也更显苍白，但他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如同一杆宁折不弯的战枪，矗立在擂台中央。云璃和蓝玲儿分立其两侧，虽香汗微沁，浸湿了鬓角，呼吸稍显急促，胸脯微微起伏，但她们的眼神依旧明亮如星，战意虽敛，那股经过血火淬炼的锋芒却未曾消减半分。

整个凌家演武场，陷入了一种极致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聚焦在擂台中央那三道年轻的身影之上。那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茫然、难以置信，以及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的敬畏与恐惧。

今日发生的一切，这匪夷所思的一战，这石破天惊的认输，注定将如同最猛烈的灭世风暴，不仅将彻底席卷整个元龙城，更将从根本上，颠覆凌家千年未变的格局！

凌啸凡与凌天羽二人，怔怔地看着台上的凌绝，依旧如在梦幻之中，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