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沪江潮 > 第146章 直面顾知远

第146章 直面顾知远(1/2)

目录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三月十六日,晨。

南京城的早春透着寒意,昨夜的薄霜在青石路面上留下一层湿漉漉的痕迹。沈知意、徐砚深、杜清晏三人在周掌柜的安排下,乘一辆不起眼的黑色福特轿车,前往金陵大学。

车内气氛凝重。徐砚深肋下的伤口经过一夜休养已稳定,但大幅动作仍会牵扯疼痛,他只能保持相对僵直的坐姿。杜清晏左肩的枪伤需要定期换药,此刻用一件宽大的灰色长衫遮掩着绷带。沈知意精神虽恢复大半,但脸色依旧苍白,手中紧握着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定魂珠。

“见到顾知远后,我们先问什么?”杜清晏低声打破沉默。

“师门的来历,守静散人的下落,还有他们打算如何处置定魂珠。”沈知意早已想好,“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楚母亲当年为何离开师门。这或许能判断师门的行事风格和真实意图。”

徐砚深补充:“还要试探他对陈景澜和新月会的了解程度。如果他真是你母亲师兄,又知晓定魂珠的重要性,不可能对陈景澜的计划一无所知。”

车子驶入金陵大学校园。历经战火,这所大学已不复往日繁华,许多建筑损毁,师生星散,但仍有部分院系在艰难维持。历史系所在的“文学院”楼是一栋古朴的三层砖木建筑,在晨光中静静矗立。

三人下车,按周掌柜打探到的信息,径直来到二楼东侧第三间办公室。门牌上写着“顾知远教授”五个楷体字。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请进。”门内传来温和的男声,正是昨夜在紫金山听到的那个声音。

推门而入,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宽大的书桌,几排顶天立地的书架,靠窗处有一套藤编桌椅。书桌上堆满古籍和文件,一个青瓷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顾知远正伏案书写,闻声抬头。他今天穿着普通的灰色长衫,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看起来就是一位寻常的学者。见到三人,他并不惊讶,反而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笔。

“沈小姐,徐少爷,杜少爷,请坐。”他起身,示意窗边的藤椅,“我知道你们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沈知意在藤椅上坐下,徐砚深和杜清晏分坐两侧,形成一种无形的保护姿态。

“顾先生既然料到我们会来,想必也猜到我们的来意。”沈知意开门见山,“师门信物我们看了,信也读了。但有些问题,必须当面请教。”

顾知远不疾不徐地走到书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三杯茶,端过来放在藤编小几上:“请用茶。问题可以慢慢问,时间还早。”

他也在对面坐下,神情坦然,仿佛昨夜紫金山上的对峙从未发生。

沈知意没有动茶杯,直视顾知远:“第一个问题:守静散人现在何处?我们能否见他?”

顾知远推了推眼镜:“恩师年事已高,近年一直在终南山隐修,不见外客。即便是我,也要三年五载才能见上一面。”

“终南山……”杜清晏若有所思,“道家修行圣地之一。守静散人真是道士?”

“师门传承确实与道家渊源颇深,但并非正统道门。”顾知远解释道,“更准确地说,是古代‘方士’一脉的旁支,专注于心神修养、地脉勘舆、文物鉴藏。自明代起,师门便以守护‘文脉心脉’为己任,隐世不出。”

“文脉心脉?”徐砚深抓住了这个词,“具体指什么?”

“文脉,是承载文明传承的实物与精神,如古籍、文物、遗址;心脉,是维系族群精神健康的内在脉络,如集体意识、文化认同、心理状态。”顾知远的解释带着学者式的严谨,“二者相辅相成。文物损毁,则文脉受损;人心混乱,则心脉动荡。师门先辈发现,某些特殊器物——如定魂珠——能同时影响文脉与心脉,故需妥善保管,避免被滥用。”

沈知意心中一动:“定魂珠就是这样的器物?”

“正是。”顾知远点头,“此珠乃明代皇家秘藏,本用于稳定紫禁城‘龙气’。嘉靖年间,有方士发现它能镇定心神、净化杂念,便将其封存于紫金山,借金陵王气温养,以待有缘。师门先辈参与了封存过程,故有看守之责。”

“既然如此重要,为何母亲当年离山时,不曾听她提过?”沈知意追问。

顾知远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这便是我想与你们说的第二件事——关于柳师妹离山的缘由。”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薄薄的线装册子,递给沈知意:“这是恩师命我整理的部分师门纪要副本,其中涉及柳师妹的部分,我已折页标记。”

沈知意接过册子,翻开折页处。泛黄的纸页上是用工整小楷记录的条目:

“民国八年(1919年)春,收弟子柳玉茹,年十六,天资聪颖,心性纯良,授《心镜篇》《地脉略》。”

“民国十年(1921年),柳玉茹初显‘明心’特质,可感应器物灵韵,尤擅辨别人心真伪。”

“民国十二年(1923年)秋,柳玉茹奉师命下山游历,考察江南文脉。于上海结识沈氏商行少东沈文渊(沈知意之父),情愫暗生。”

“民国十三年(1924年)夏,柳玉茹返山,言欲还俗嫁人。师门规训:弟子若婚嫁,须脱离师门,废去所学。柳玉茹执意,守静散人怜其才,准其保留基础心法,但收回师门信物(后复赠玉佩以念),自此断绝正式师徒名分。”

记录到此为止,简洁而克制。

沈知意看完,久久不语。母亲与父亲的相遇相识,她曾听父亲零星提过,只说是“一见钟情”,却不知背后还有这样的师门纠葛。

“母亲……是因为要嫁给父亲,才离开师门的?”她轻声问。

“这是主要原因。”顾知远坐回原位,“但还有一桩旧事,促使她下定决心。”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民国十三年春,也就是柳师妹下山游历期间,她曾奉师命去北平调查一桩文物走私案。那批文物中有一面汉代铜镜,据说有‘摄魂’之效。柳师妹在调查过程中,遭遇了一个组织——那时还不叫新月会,但核心成员已初具雏形。”

沈知意心中一凛:“新月会?”

“当时他们自称‘玄理研究会’,表面研究玄学心理学,实则探索精神控制的可能。”顾知远神色严肃,“柳师妹接触到了他们的研究,发现他们试图利用文物中的特殊‘场’来影响人心。她本想深入调查,却被师门紧急召回——因为那面汉代铜镜,在转运过程中突然碎裂,导致三名接触者精神失常。”

“铜镜碎裂与母亲有关?”杜清晏敏锐地问。

“无关。但柳师妹自责,认为若自己能更早察觉危险,或可避免悲剧。”顾知远叹了口气,“此事让她对师门‘只守护不干涉’的原则产生了质疑。她认为,面对那些意图滥用文物力量的组织,师门应当主动制止,而非仅仅‘守护’。这种理念分歧,加上她与沈先生的感情,最终促使她选择离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