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惊鸿一剑（1/2）

就在这时，宴会厅左侧的角落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像一块石头投入沸腾的水面，瞬间压下了部分喧嚣：“岳阳飞剑，我很需要这颗珠子，大家都是行走江湖之人，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可以吗？”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个角落 —— 那里原本是阴影最浓的地方，连壁灯的光晕都难以照到，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衣服紧贴身形，勾勒出中等偏壮的体格，肩上背着一个不起眼的粗布包，包口用麻绳紧紧系着，不知道里面除了避水珠还有什么。他脸上戴着一副和男宾们同款的黑色炫酷面具，面具边缘泛着冷光，遮住了从额头到鼻梁的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颌和紧抿的嘴唇，嘴唇周围还留着一圈青色的胡茬，透着几分沧桑。

从声音判断，这人年纪约莫四十来岁，语调平稳，却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尾音处又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显然不是初次做这种 “出格” 的事。楚猛坐在后排的阴影里，指尖悄悄按在腰间的乾坤袋上，袋内的雷刃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的警惕。他运转太虚融炁，将气息凝成细如发丝的探线，缓缓向盗贼探去，却发现对方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空间波动，将自身气息完全包裹，若不是对方主动现身，就算岳阳飞剑布下天罗地网，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他的踪迹。

“好高明的隐匿术。” 楚猛心里暗惊，这手法比他见过的大多数江湖术士都要精湛，甚至隐约有几分玄门正宗的影子，不像是野路子出身。更让他在意的是，盗贼身上的气息平稳无波，连呼吸都保持着均匀的节奏，显然是个经验老道的江湖人，绝非临时起意的毛贼，这场盗窃恐怕早就计划好了。

岳阳飞剑站在宴会厅中央，看着突然现身的盗贼，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 —— 那是一把深灰色的古剑，剑鞘上刻着细密的云纹。“朋友，想要避水珠，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出价竞拍。”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灵鉴阁的拍卖会向来公平公正，只要你出价够高，珠子自然归你。可你偏偏要用这种偷鸡摸狗的手段，不仅坏了江湖规矩，也折辱了自己的身份，未免太失道义。”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了几分，眼神里多了一丝权衡：“我看你也是条汉子，身上带着江湖人的硬朗气，还有如此罕见盗术修为，不比千机门的沈星月沈门主底。若是现在把珠子掏出来，我岳阳飞剑以灵鉴阁首席供奉的名义担保，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还会让人送你离开游轮，绝不追究。毕竟，谁还没个急需用钱、急于求物的时候，没必要把事情做绝，日后也好相见。”

“哈哈哈！” 盗贼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粗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在空旷的宴会厅里回荡，“王剃头！你也配跟我谈江湖道义？也配跟我提‘相见’二字？”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瞬间炸响在宴会厅里，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的宾客们瞬间噤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岳阳飞剑，带着好奇和探究。楚猛心里一动，他之前就知道他早年出身贫寒，是个剃头匠，“王剃头” 这个名号，显然是他不愿提及的过往，是藏在光鲜履历下的一道伤疤，所以每次出场都刻意亮出自己的身份。

果然，岳阳飞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里的温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厉色，周身的气息也骤然变冷，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了几分。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显然是被这三个字刺痛了。

盗贼见状，更是得寸进尺，往前迈了一步，语气刻薄得像淬了毒的刀子：“怎么？被我说中痛处了？死剃头的，你别以为靠着灵鉴阁的抬举，修炼了几年功法，就真的成了什么顶尖高手，能在江湖上呼风唤雨了？你不过是灵鉴阁养的一条狗，他们给你饭吃，给你地位，你就帮他们看家护院，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岳阳飞剑身上的深灰色中山装，语气里的嘲讽更浓：“当年你在街头巷尾摆个剃头摊子，拿着剃刀给人刮脸，赚几毛几块糊口的时候，恐怕连想都不敢想自己能有今天吧？现在穿上了体面的衣服，有了‘岳阳飞剑’的名号，就忘了自己的根了？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地位再高，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拿着剃刀的王剃头，永远都改不了！”

“放肆！” 岳阳飞剑身边的四个护卫同时怒喝一声，手按在腰间的兵器上，就要上前动手，却被岳阳飞剑抬手拦住。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在极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看来，好好说话是没用了。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我也只能留你下来，让你知道，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有些人也是不能随便嘲讽的。”

“留我？就凭你？” 盗贼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岳阳飞剑，不要以为自己能对付几个蟊贼，你就真的天下无敌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去也！”

话音刚落，盗贼的身影突然一晃，周身的空间波动瞬间变得剧烈起来，像是水面泛起的涟漪，将他的身形层层包裹，突然消失在原地。

“不好！拦住他！” 沈宇凡从后台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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