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巡牧者的能量波动（2/2）

巡牧者的清除名单上，三个名字对应着三个编号。它不是随机选择目标，而是精准锁定了对维度屏障修复干预最深的三个人。

“它知道我们是谁。”书遥的声音很轻，“它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而且它给了我们七十二小时。”陆景然盯着屏幕上逐渐恢复正常的数据，“不是仁慈，而是……宣判后的等待期。”

长老缓缓睁开眼，手印松开，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β-7、γ-9、δ-3……”他喃喃重复着这些编号，“这是高维文明对低维生命的标记方式。它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在守护族的古老记载中，每一次维度屏障出现异常修复，都会有‘清理者’降临，抹除那些‘干预自然平衡’的个体。”

“所以我们的修复，在它看来是‘破坏平衡’？”林墨皱眉。

“在更高维度的视角里，维度屏障的破损与修复是一个自然过程。”长老苦笑，“就像森林会着火，也会自己再生。人类扑灭山火、植树造林，在自然看来或许是‘善举’，但在某些极端生态平衡理论里……那同样是干预。”

他看向众人：

“巡牧者，就是那种极端平衡的执行者。”

沉默再次降临。

然后被通讯器的蜂鸣打破。

是悉尼那边传来的紧急通讯。

江叙白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困惑？

“据点，这里是悉尼队。炸弹疏导进度71%，刚刚发生了一次异常能量波动，炸弹的压缩晶体出现短暂的不稳定，但现在恢复了。另外……”他顿了顿，“袭击我们的清道夫小组，在三分钟前突然全部撤退了。没有任何预兆，就像接到了强制撤离命令。”

陆景然迅速回应：“你们那边也感知到空间震荡了？”

“震荡？不，我们没有感知到物理层面的震荡。”江叙白说，“但所有维度监测设备在同一时间达到峰值，持续了大约十二秒。我还以为是炸弹出了什么问题。”

陆景然与陆父交换了一个眼神。

巡牧者的能量波动，在悉尼也能监测到。

这意味着它的影响范围，覆盖了整个星球。

“江叙白，听好。”陆景然对着通讯器严肃地说，“巡牧者刚刚向我们发出了预警。它的清除名单上有三个人，你是其中之一，编号δ-3。七十二小时后，它会降临。你现在立刻停止疏导作业，用最快速度返回据点。”

通讯那头沉默了五秒。

然后，江叙白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可怕：

“炸弹疏导不能停。如果现在停下，悉尼港会在两小时内被夷为平地。而且……如果我是清除目标之一，那我回到据点，只会把危险带给大家。”

“但你在那里更危险——”

“这里的炸弹还剩29%的疏导进度，需要至少二十小时。”江叙白打断道，“二十小时后，我会带着完成疏导的炸弹核心返回据点。在那之前……如果我被清除，至少悉尼的七百万人能活下来。”

“江叙白！”

“这是我的决定，指挥官。”江叙白的声音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而且，我有个想法……关于为什么我是δ-3技术干预者。如果巡牧者真的是根据‘对屏障修复的干预程度’来标记目标，那我可能……找到了一个漏洞。”

“什么漏洞？”

“现在还说不清楚，我需要时间验证。”江叙白说，“二十小时。二十小时后，我会带着答案和炸弹核心一起回来。”

通讯切断。

监测室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沉默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陆景然转过身，看向主屏幕上那三个还在闪烁的节点坐标。

“七十二小时。”他说，“二十小时等江叙白回来，剩下五十二小时……我们要准备好迎接一场根本不可能赢的战斗。”

“但必须打。”林墨接话。

“对。”书遥点头，“必须打。”

长老缓缓站起身，走到监测室的窗前，望向外面被淡蓝色屏障笼罩的据点。夜色中，族人们正在匆忙奔走，加固防御，调整武器。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恐惧，但没有人停下。

“三万年前，守护族的先祖们面对第一次高维入侵时，也是这种心情吧。”长老轻声说，“明知道打不过，但还是得打。因为身后是要守护的家园，身边是必须保护的人。”

他转过身，苍老的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那么，就像先祖们一样——把不可能，打成可能。”

**凌晨四点，据点中心广场。**

所有核心成员被紧急召集。

陆景然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身后是全息投影显示的巡牧者轨迹图、七十二小时倒计时、三个节点防御部署方案。

台下，苏晚、陈野、池亦飞、陆父、长老、书遥、林墨，以及刚刚从非洲和欧洲返回的两支小队成员，所有人仰头看着那些数据，表情凝重。

“情况大家都知道了。”陆景然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遍广场，“七十二小时后，巡牧者降临。它的目标是苏晚、陈野、江叙白，以及摧毁我们修复的屏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放弃据点，分散撤离，赌巡牧者不会追杀每一个逃跑的人——但那样屏障会被摧毁，低维世界会重新暴露在高维威胁下，星穹的收割者计划会卷土重来。”

“第二，守在这里，和它打一场。”

台下无人说话。

但没有人移开目光。

陆景然继续说：“我选第二。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我们没有别的路。屏障破了，所有低维世界都会遭殃。星穹会赢，收割者会泛滥，人类和守护族几代人的努力会付诸东流。”

他深吸一口气：

“所以，我们要制定一个计划。一个能在巡牧者手下撑过至少一小时的计划。然后，利用那一小时……找到它的弱点，干掉它。”

台下开始有人点头。

然后是更多的点头。

苏晚举起手：“我的血脉能量和玉佩，应该能对高维生物造成伤害。”

陈野接着开口：“我的净化能力可以中和它的能量攻击。”

池亦飞：“共情能力也许能干扰它的意识波动。”

林墨：“战斗指挥和战术布置，交给我。”

书遥：“情报分析和全局协调，我来负责。”

陆父和长老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古老文献和能量知识，我们提供。”

一个接一个，声音响起。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简单的承诺。

但正是这些简单的承诺，在夜色中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

陆景然看着台下这些并肩作战至今的同伴，胸口涌起一股滚烫的情绪。

他打开全息投影的作战计划界面：

“那么，从现在开始，倒计时七十一小时五十三分。我们要完成以下准备——”

计划条目一条条弹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而就在会议进行到一半时，苏晚突然感到手心一阵剧烈的灼热。

她低头看去。

淡蓝色的印记正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光芒中浮现出细密的纹路——那些纹路不再是简单的发光图案，而是开始组合、变化，最终形成了一幅……地图？

不，不是地图。

是某个能量结构的剖面图。

图中有三处高亮节点，节点之间由发光的线条连接，线条的交叉点形成了一处复杂的能量汇集区。而在那个汇集区的中心，有一个微小的、旋转的符号——

一把弓的形状。

情感之弓。

苏晚猛地抬起头，看向长老：“长老，血脉印记……在向我展示某种信息。”

长老快步走来，盯着她手心的光芒，呼吸急促起来：

“这是……圣女的传承记忆。只有在面对生死存亡的危机时，才会被激活的古老知识。”

他闭上眼睛，手指轻触苏晚的手心。

淡蓝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在空中展开，化作一幅完整的三维结构图。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图中，三个高亮节点的位置，与据点屏障的三个薄弱点完全重合。

而那个情感之弓的符号，正位于三个节点能量交汇的正中心。

“我明白了。”长老睁开眼睛，声音颤抖，“这不是防御图……这是攻击图。上古时期的圣女们，在面对高维入侵者时，曾经使用过一种战术——以屏障的薄弱点为诱饵，吸引敌人集中攻击，然后利用三个节点汇聚的能量，驱动情感之弓，发动一次……维度层面的狙击。”

他指向图中那个旋转的弓形符号：

“用三个节点的能量，加上圣女的血脉，再加上至少三名以上守护族战士的生命力作为引导……可以射出一支‘维度贯穿箭’。这支箭会沿着敌人攻击的路径反向追溯，直接打击它在高维空间的本体。”

死寂。

然后，书遥第一个开口：“需要多少战士的生命力？”

长老沉默了两秒，说出了一个数字：

“至少九人。”

九条命，换一次狙击的机会。

而且不一定成功。

广场上的空气凝固了。

但打破凝固的，是来自守护族战士队列中的一个声音：

“算我一个。”

然后是第二个：“我也去。”

第三个，第四个……

不到一分钟，站出来的战士超过了二十人。

他们的脸上没有悲壮，只有平静。

仿佛在说：如果能用九条命换一个干掉那东西的机会，值了。

苏晚看着那些站出来的面孔，手心的印记灼热得发烫。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陈野走到她身边，轻声说：“我们得让那九条命，换来的不只是‘一次机会’。”

他看向全息图，看向那个弓形符号：

“我们得让它变成‘必杀’。”

陆景然深吸一口气，将所有人的声音压入计划：

“那么，计划最终阶段确定：以三个节点为诱饵，吸引巡牧者集中攻击。在它攻击的瞬间，苏晚用情感之弓，配合九名战士的生命能量，发射维度贯穿箭。陈野，你的任务是——”

他看向陈野：

“在箭矢命中前，用你的净化能力，覆盖巡牧者可能的所有能量防御层。为箭矢开辟通道。”

陈野重重点头：“明白。”

计划定下。

七十二小时倒计时，在每个人心中开始滴答作响。

而远在悉尼的江叙白，此刻正盯着炸弹疏导进度条旁边的另一个数据窗口。

窗口中，是他刚才紧急编写的一段代码。

代码的作用，是逆向分析巡牧者能量波动的频率特征，并尝试匹配星穹数据库中所有已知的高维能量模式。

匹配进度：43%。

江叙白看着那个进度条，又看了看手背上还在发热的追踪印记。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如果巡牧者是根据“干预屏障修复”来标记目标……

那如果他主动制造一次“更大规模的干预”，会不会……

把巡牧者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

他闭上眼睛，手指悬在键盘上。

二十小时。

他还有二十小时，来验证这个可能会让他万劫不复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