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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名字比骨头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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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京南织坊的机杼声已响成一片。

柳含春坐在靠窗的织架前,手指翻飞,梭子来回穿梭,布面一寸寸延展。

她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眉目清瘦,发髻用一根木簪挽着,袖口磨得发白,却洗得干干净净。

织坊里大多是寡妇和孤女,没人说话,只有织机的吱呀声在低矮的屋子里回荡。

门外脚步轻响,两个陌生男子走入坊中,衣着朴素,腰间佩刀隐于斗篷之下。

她们见惯了官差查户、税吏催粮,都下意识低头,只柳含春抬了抬头。

来人径直走到她面前,其中一人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户籍残页,声音平静:“你丈夫当年是不是叫陈大河?戍守过北坡屯堡?”

织机“咔”地一声停住。

柳含春的手指僵在半空,梭子滑落,砸在脚边。

她盯着那两人,嘴唇微微颤抖,眼眶瞬间通红,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心口。

她没问他们是谁,也没问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只是低低地、哑声说了一句:“你们也来找那份名册?”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乱了她鬓边一缕碎发。

“我男人临死前攥着我的手,说……二百一十七顷田,是我们三百四十六个弟兄拿命换的。”她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清晰,“可朝廷说我们私垦逃赋,夺了田,革了籍,连抚恤都没给。他咽气前还在念:‘名字不能丢……咱们不是贼。’”

她说完,低头捡起梭子,重新坐回织机前,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她的手在抖,织线断了三次,再也接不上。

两名暗卫默默退出织坊,其中一人低声传讯:“找到了。”

三日后,国子监外,青烟袅袅。

裴昭一身素服,立于一方露天香案之后。

他面容憔悴,胡须微长,昔日尚书之子的贵气早已褪尽,只剩一股沉沉的冷意。

身前十张空椅整齐排列,每张椅背上贴着一张白纸,纸上墨迹沉重,写着一个个名字——杜维安、沈知节、周允和、陈大河……

皆是已“死”之人。

香案上供着粗陶碗,盛着清水与纸钱,旁边摆着笔墨簿册,供人书写冤情。

起初,百姓驻足观望,不敢上前。

有人认出裴昭身份,低声议论:“这不是裴家那个败落的独子吗?他爹都死了十年了,还闹什么?”

第一日,仅三人留书。

第二日,五人。

第三日清晨,竟已有数十人排起长队。

有老妇颤巍巍写下:“我夫陆明远,原户部书吏,因拒签虚账,被逐出京,病死途中。临终前说,他没贪过一文钱。”

一个少年跪着哭诉:“我爹是戍边军,阵亡报文说他畏战潜逃,可他明明是替同袍挡箭死的!家里连抚银都没领到!”

越来越多的名字被写上,越来越多的泪滴落在纸上。

夜深时,火光忽起。

两名黑衣人悄然靠近祭坛,手中提着油壶,正欲泼洒,却被阴影中骤然跃出的赵九龄带人擒下。

搜身时,在其怀中发现东宫侍卫腰牌,以及一封密令:“焚其坛,灭其名。”

赵九龄将火油倒进泥地,一脚踩碎油壶,冷冷道:“他们怕的不是纸,是名字。”

与此同时,北坡林地深处,河道淤积区。

赵九龄亲自带队,带着柳含春画出的地图,在芦苇丛中挖掘三昼夜。

铁镐撞上硬物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口锈蚀铁箱被拖出泥沼,箱体布满水痕与刮痕,锁扣早已断裂。

打开瞬间,众人皆静。

箱内整齐叠放着一卷羊皮册,封皮上墨字斑驳:“戍边营实名册·永定三年编”。

翻开内页,三百四十六个名字逐一列明,姓名、籍贯、军职、戍所,清晰可辨。

每一页末尾,都有数枚暗红手印,像是用血按下的。

最底下,压着一份《退田抗辩书》——三百余人联名签署,控诉朝廷以“私垦”为由强征屯田,剥夺军户生计。

文书末尾,一行血书触目惊心:

“若后世有人见此,请代我们说一句:我们不是贼,是兵。”

赵九龄跪在泥水中,双手捧起名册,久久未语。

归程途中,他亲自护箱而行,一路无言。抵达七王府时,天色将明。

苏锦黎已在东阁等候。

她接过名册,指尖拂过那一个个名字,仿佛能听见铁甲踏雪、烽火燃城的声音。

她翻到最后一页,目光停在血书上,许久,才轻声道:“他们要抹掉名字,以为这样就没人记得。”

她抬起头,眼神如刃:“可名字比骨头硬。”

窗外,晨光初透。

她将名册置于案首,召来赵九龄:“把这些名字,抄录三份。一份存档,一份交裴昭,最后一份——”她顿了顿,声音沉稳,“送工部。”

赵九龄一怔:“送工部?”

苏锦黎望着远处宫墙,唇角微扬:“既然他们怕人看见,我们就让它立在所有人眼前。”

风拂过庭院,吹动檐角铜铃。

一场无声的风暴,正悄然逼近宫门。

天刚破晓,宫中诏书尚未出殿,萧澈便已命工部匠人将《戍边营实名册》全文誊录上石。

三块青石卧于王府后院,工匠们彻夜不眠,凿刀起落,火星四溅。

每一笔都深深刻入石骨,仿佛不是刻字,而是为三百四十六个被抹去的名字重新接续血脉。

苏锦黎立于廊下,披着一件素色斗篷,看那一个个名字从羊皮卷跃上石碑——陈大河、杜维安、沈知节…… 她指尖抚过冰冷的刻痕,忽然觉得这石头竟有温度。

“他们怕的是什么?”她轻声问身旁的赵九龄。

“怕人知道。”赵九龄低声道,“怕真相不是藏在账本里,而是长在百姓嘴里。”

萧澈站在碑前,咳了两声,袖口沾了点血丝,却只随意擦去。

他望着那些名字,眸色沉静:“名字是根。拔了根,树就死了;可只要根还在,风再大也吹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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