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混沌的第一次反击与挫败（2/2）

它用它那足以撕裂帝国最重型坦克的巨型动力爪，狂暴地撕开了一道由多层废弃钢板、粗大铆钉和硬化混凝土构成的兽人壁垒。

带着一身硝烟与金属碎屑，咆哮着冲入了严阵以待的圣堂小子核心阵线。

它挥舞着滴淌着腐蚀性能量的链锯剑和依旧嗡鸣的动力爪。

准备将这些敢于阻挡血神步伐的绿色虫子连同他们口中念念有词的经文一起碾成肉泥。

但就在它那沉重的、混合着金属与亚空间实体的足肢踏入圣堂小子们组成的紧密战阵核心区域的下一秒。

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滞。

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却拥有惊人韧性与排斥力的墙壁。

内部传出的不再是充满毁灭欲望的咆哮。

而是变成了痛苦的、仿佛信号受到强烈干扰般的、断断续续的扭曲嘶鸣。

它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变得异常“粘稠”而“排外”。

兽人那高度凝聚的wAAAGh!!力场，此刻不再仅仅是野蛮战斗欲望的简单体现。

而是混合了“现实稳定”的倾向、“力量控制哲学”的怪异信念以及成千上万绿色个体高度统一的狂暴意志的复杂存在。

这股奇异的、带着幽蓝光泽的力场，如同专门针对亚空间存在的强力“净化剂”或者说“现实固化胶”。

粗暴地泼洒、浸润在它这具由亚空间能量、被诅咒的灵魂与坚韧金属构成的躯壳之上。

对于“碎颅者”内部束缚着的那头嗜血狂魔而言，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和痛苦。

它仿佛从熟悉的、可以随心所欲扭曲现实法则、能量如同肢体般延伸的混沌之海。

一下子掉进了一个充满了坚硬逻辑、怪异秩序和强烈排斥感的窒息性牢笼。

构成它实体的亚空间能量变得极不稳定。

如同被投入水中的油污般难以凝聚。

与物质宇宙的脆弱链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干扰和压制。

它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可感知地、迅速地衰减。

庞大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烁、扭曲。

边缘变得模糊。

仿佛随时会从这个被兽人集体意志和“唯心哲学”强行固化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现实”中剥离、崩解出去！

“这……这是什么亵渎的力量？！这堵墙……无处不在！”

那头嗜血狂魔在灵魂链接中发出了惊怒交加、甚至带着一丝它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于“存在”本身受到威胁的原始恐惧的咆哮。

“这些绿皮的意志……它们不像以前那样散乱！它们凝聚在一起……它们在排斥我们！”

“这个世界……这片区域，正在变得‘坚硬’！令人作呕的坚硬！就像水变成了石头！”

圣堂小子们则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由他们集体创造出来的、转瞬即逝的战机。

他们三人一组，背靠背，组成教科书般的“境界之怒”战斗小组。

用手中经过优化的爆矢枪和能量武器，冷静而高效地集火射击着恶魔引擎因能量不稳定而暴露出的装甲薄弱点、散热格栅和闪烁着紊乱火花的能量接口。

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狂热的信念之光。

口中高呼着经文和口号。

每一击都仿佛承载着他们对“道”的理解与验证。

这种包含了特定信念与集体意志的攻击，如同敲打在已经出现裂纹的琉璃上。

进一步加剧了恶魔引擎内部结构的崩解和与亚空间链接的紊乱程度。

一个圣堂小子甚至一边更换着能量弹匣，一边对着那台挣扎的“碎颅者”吼道：

“看见没！这就是散而不凝的下场！你的力量太乱七八糟了！”

战争铁匠克罗姆在后方通过“血碾号”的传感器阵列，清晰地目睹着前线发生的一切。

每一个细节都如同冰冷的匕首刺入他骄傲的心脏。

他那颗早已被无数场杀戮、背叛与黑暗赐福淬炼得如同寒冰般冷酷、只为血神奉献的心脏。

此刻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一种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钢铁神经的深刻屈辱。

他看到自己麾下那些曾经在无数世界散播恐惧与毁灭、让帝国卫队闻风丧胆的强大恶魔引擎。

不仅没能像预想中那样以摧枯拉朽之势碾碎绿皮的防线。

反而在对方那怪异而高效、充满算计的战术和这种闻所未闻的力场双重打击下。

一台接一台地陷入可悲的停滞、屈辱的瘫痪、发生绚烂而毫无意义的殉爆。

甚至如同被投入了强效分解池般，直接崩解成无意义的金属碎块和迅速消散、回归混沌的亚空间能量！

这不再是战斗，这像是一场……针对混沌本质的、粗暴的“消毒”过程。

最具有冲击性、也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一幕发生在他眼前。

一台他亲自祝福过、命名为“无情碾轧”的地狱兽，是军团中的老兵。

在付出了撕裂半边躯体的惨重代价后，终于带着一身伤痕与不屈的咆哮，冲到了距离格鲁姆所在指挥所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它抬起了那仅存的、依旧嗡鸣作响的巨大动力爪。

凝聚着最后的力量，准备进行那玉石俱焚的最后一击。

将那个可恶的绿皮指挥官连同他的指挥所一起拍扁。

然而，就在这决胜的时刻。

它那庞大的躯体突然如同接触不良的全息影像般剧烈地闪烁、扭曲起来。

黄铜装甲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无数不规则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裂纹。

内部传出被束缚恶魔灵魂濒临彻底消散的、极度痛苦与不甘的哀嚎。

随后，在一阵刺耳的、仿佛现实结构被强行缝合、亚空间被暴力排斥的、令人牙酸的诡异声响中。

这台强大的、承载着无数毁灭记忆的恶魔引擎，就在克罗姆的注视下，轰然解体。

化作一地冒着青烟的、失去所有亵渎灵光的、冰冷的金属残骸。

里面的恶魔连最后的、完整的诅咒都没能发出，就被彻底“净化”、驱逐，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不——！这不可能！这些该死的、该被诅咒的绿皮杂种！”

克罗姆发出了混合着狂暴怒火、撕心裂肺的挫败感与一丝难以言喻惊骇的咆哮。

他巨大的、由钢铁与血肉融合的拳头狠狠砸在面前布满控制节点的台面上。

溅起一串噼啪作响的电火花与细小的金属碎片。

残存的理智最终压过了纯粹的、想要亲自冲上去撕碎一切的杀戮欲望。

他知道，继续这样冲锋下去，只会将他精心打造的战争机器，如同投入无底洞般，毫无价值地消耗在这片被绿色哲学污染的土地上。

这支绿皮……它们彻头彻尾地变了！

它们不再是那种可以轻易用绝对力量、恐怖气势和血腥屠杀就能碾碎、就能吓破胆的野蛮野兽了！

它们变成了一种……陌生的、危险的，甚至能威胁到混沌根基的东西！

“撤退！所有还能动的单位，立刻脱离接触！向第三集结点撤退！快！”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深处、从那半机械的声带中挤出了这道令他感到无比耻辱、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灼烧他灵魂的命令。

这命令中充满了不甘、暴戾，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未知威胁的警惕。

残余的、大多带着触目惊心伤痕的恶魔引擎，如同斗败了的、伤痕累累的受伤野兽。

带着满身的疮痍和那种萦绕不散、让它们核心中的恶魔感到极度不适与虚弱的“排异”感。

狼狈地、甚至有些仓皇地调转方向，竭力加速，撤出了兽人那令人窒息的、泛着幽蓝光芒的力场影响范围。

它们在身后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数台彻底沉默、扭曲变形甚至部分崩解的庞大残骸，如同搁浅的金属巨鲸。

遍地燃烧的黄铜碎片、冷却的亵渎金属和仍在微微抽搐的、失去主人控制的机械触须。

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混合着臭氧、熔融金属与某种被“净化”后的亚空间残留物的怪异气味。

碎骨者·格鲁姆站在被地狱兽撕裂的堡垒破口边缘。

弥漫的硝烟和刺鼻的臭氧味如同胜利的披风般萦绕在他绿色、粗粝的身躯周围。

他眺望着那些逐渐消失在远处扭曲、污浊地平线上的混沌残军。

没有下达追击的命令。

因为《战斗圣经》的某一章里明确教导要“适可而止，穷寇勿追，以防不测之奸诈”。

他抬起粗壮的手臂，用覆盖着装甲、沾满油污与灰尘的手指，郑重地、几乎是带着一丝虔诚地摸了摸胸前悬挂着的那一小块冰凉而粗糙的“圣悟铁”碎片。

仿佛在从中汲取着信念的力量。

随后，他低沉而清晰地对身旁那个吓得瑟瑟发抖、却依旧努力捧着数据板记录的老屁精书记官说道：

“记录战报：神圣wAAAGh!!帝国，‘苦难终点’前哨基地，首次大规模防御作战，胜利结束。”

“成功击退并重创恐虐邪神麾下，由战争铁匠克罗姆率领的恶魔引擎集群进攻。”

“此战证明，wAAAGh!!真道所凝聚之统一意志与凝练力量，确可有效克制、干扰并净化混沌之虚妄亵渎本质。”

“吾等以‘境界’与‘凝练’之道，破其狂乱蛮力。”

“此役之具体战术应用、力场效应与心得感悟，须详细整理、分析，作为经典战例，载入《战斗圣经》之续篇。”

“以供帝国全体小子学习、领悟、效仿，以期未来更大之胜利。”

而当这场令人难以置信的、充满诡异细节的败绩消息，伴随着前线幸存恶魔引擎驾驶员那充满困惑、愤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却真实存在的恐惧的描述。

通过各种黑暗的通讯渠道与灵能低语。

传到后方那些更强大的混沌领主、战争议会甚至某些黑暗神龛的耳中时。

他们原本持有的、根深蒂固的轻视与漠然态度，终于被一丝真正的、沉甸甸的警惕所取代。

这些所谓的“哲学绿皮”，似乎……不仅仅是换了个新奇的口号或涂装那么简单的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