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审问（2/2）

话音刚落，他面前的空地上突然泛起一圈圈水纹，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水纹越来越大，渐渐凝聚成一道人形的轮廓。随着水纹的消散，一道身影缓缓浮现出来。

那是一位半人半鱼的女子。

她的上半身是人类的形态，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用冰雪雕琢而成。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直至腰际，发丝间点缀着几颗细小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眉如远黛，眼若寒星，瞳孔是纯粹的冰蓝色，像是蕴藏着一片深海，眼神中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而她的下半身，是一条覆盖着细密鳞片的鱼尾，鳞片是银蓝色的，在珍珠的光芒下反射着璀璨的光泽，鱼尾末端微微上翘，带着一种野性的美感。

她手中握着一把银蓝色的三叉戟，戟尖闪烁着寒光，显然是锋利的兵器。

沐暃看着她，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存在，仿佛是天地间最纯净的冰雪与最幽深的海洋结合而成，既有令人窒息的美感，又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你……你好啊。”沐暃下意识地开口，声音竟有些干涩。话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恼，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的开场白实在太过突兀。

那美人鱼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候，缓缓摆动着鱼尾，朝着他游来。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银蓝色的鱼尾在玉石地面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起淡淡的水痕。

直到她停在沐暃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尺。她身上的清冽气息更加浓郁，带着一丝淡淡的海盐香。

突然，她举起手中的三叉戟，戟尖直指沐暃的胸口，冰冷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她的声音依旧冰冷，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为何要惊扰那只海怪？你知不知道，它是不能被惊醒的？”

沐暃定了定神，迎上她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要坐船去一座岛。只是我们游过这片海域时，那海怪突然袭击了我们的船，我们也是被迫反抗，并非有意惊扰。”

他简略地解释了事情的经过，没有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

美人鱼的眉头微微蹙起，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怀疑：“被迫反抗？那海怪沉睡了上万年，从不轻易苏醒，你们若不闯入它的领地，又怎会被它袭击？”

“我们只是沿着正常的航线航行，根本不知道那是它的领地。”沐暃急忙解释，“望津港的船老大也从未说过这片海域有海怪……”

“别再说了！”美人鱼突然打断他，语气变得更加严厉，三叉戟又向前递了几分，几乎要刺破他的衣衫，“我们鲛人族有规矩，凡是擅自闯入这片海域，惊扰海怪安眠者，无论有意无意，都要就地诛杀。”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冰冷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现在，我要执行族规，杀了你们这些入侵者。”

沐暃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近人情，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下意识地看向依旧昏迷的同伴们，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等等！”他急忙开口，“我们真的是无辜的！而且，那海怪已经伤害了很多人，难道你们就任由它继续在这片海域作祟吗？”

美人鱼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握着三叉戟的手微微用力：“海怪是守护这片海域的灵物，轮不到你们这些陆地人置喙。受死吧！”

银蓝色的三叉戟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沐暃的胸口刺来。珍珠与宝石的光芒在戟尖流转，映出沐暃眼中的焦急与不甘。

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至少要等到同伴们醒来。可双手被缚，星力被封，他又能做什么呢？

就在三叉戟即将刺中的刹那，沐暃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喊道：“我们是要去圣域！去消除恶人的，如果你杀了我们，就等于帮了那个恶魔！”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让美人鱼刺出的动作骤然停住。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冰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盯着沐暃，声音带着一丝审视：“恶魔？什么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