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商税之议 朝堂初争（1/2）

紫宸殿的晨光，透过描金窗棂洒在丹陛之上，将龙椅前的御案染得一片透亮。案上摊着江南漕运的奏报与北境会盟的捷报，墨香混着龙涎香的气息，在殿内缓缓流淌。

柴宗训身着明黄常服，指尖划过奏报上“互市通商”四字，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北境已定，江南漕运通畅，眼下最紧要的，便是盘活全国商贸，充盈国库，为盛世奠基。

“传户部侍郎周文彦觐见。”他抬眸，声音沉稳有力，透过殿外的回廊，传向宫门。

不多时，一身藏青官袍的周文彦快步走入殿内，躬身行礼：“臣周文彦，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柴宗训抬手示意，“周爱卿，江南漕运疏浚有功，你居功至伟。如今漕船千帆竞渡，商贸渐兴，朕想听听你的想法，如何让这商路，真正惠及社稷民生。”

周文彦闻言，心中一振，上前一步道：“陛下英明！臣在江南督办漕运时便发现，如今大周商贸虽兴，却藏着两大弊病。其一，大商户勾结地方官员，囤货抬价，垄断市场，中小商户则被苛税压得喘不过气；其二，商税混乱，富者偷税漏税，贫者税负重压，长此以往，不仅国库受损，更会民怨沸腾。”

他的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吏部尚书与几位世家出身的大臣恰好奉旨议事，闻言纷纷面露异色。吏部尚书赵庸出列，沉声反驳：“周侍郎此言差矣！商户纳税，向来依循旧制。大商户经营不易，若再加税，恐会动摇商贸根基；中小商户本就薄利，减税则国库收入锐减，此事万万不可行！”

赵庸身后的几位大臣纷纷附和，皆是一脸凝重：“赵尚书所言极是！旧制沿袭多年，岂能轻易更改？”

周文彦脸色一正，朗声道：“赵尚书此言，恕臣不敢苟同！旧制之弊，已现端倪。江南漕运通畅后，大商户将丝绸瓷器囤积居奇，市价暴涨三成，百姓叫苦不迭；而那些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小商贩，却要被层层盘剥，连养家糊口都难。如此不公，何来商贸根基？”

“你！”赵庸被怼得面色涨红，一时语塞。

柴宗训端坐龙椅之上，目光扫过殿内众臣，并未出言打断。他要的，便是这样的争论，唯有将利弊摆上台面，才能定下最妥当的国策。

周文彦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臣有一策，名为‘商税新法’。其一，按商户营收分等征税，营收愈高，税率愈高，大商户需缴重税，中小商户则大幅减税，甚至免税；其二，设立商部，专管商贸税务，严查偷税漏税之举，杜绝官商勾结；其三，开放官营盐铁之利，允许中小商户参与分销，打破世家垄断。”

“荒谬！”赵庸猛地一拍朝笏，声音尖锐，“开放盐铁？那可是国之命脉！世家商户经营盐铁多年，经验丰富，岂是那些小门小户能比的？再者，加重大商户税赋，便是与天下富商为敌，陛下，此策万万不可行啊！”

几位世家大臣纷纷跪倒在地：“陛下三思！周侍郎之策，动摇国本，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殿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周文彦孤身而立，面对一众老臣的诘难，却面无惧色，目光坚定地望着柴宗训：“陛下，臣所言，并非与富商为敌，而是为了大周的长治久安！大商户若能依法纳税，凭其财力，依旧能富甲一方；中小商户得以喘息，便能吸纳更多流民就业，百姓安居乐业，国库自然充盈。此乃一举多得之事，何来动摇国本之说？”

柴宗训缓缓站起身，走下丹陛，来到周文彦身边。他看着这位刚正不阿的臣子，眼中满是赞许，又转头望向跪倒在地的赵庸等人，沉声道：“诸位爱卿，你们所言，皆是顾虑国库收入与世家利益。可朕问你们，大周的江山，是世家的江山，还是万民的江山？”

赵庸等人浑身一颤，低头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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