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清水衙中水不清（2/2）

想到这里，杨凡问道：“他们可曾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毛信摇头道：“老汉在毛家庄中还有些许威望，说话也还管用，咱们毛家的人是绝不对透露半句的，只是当日班头审问大肥猪之时，人群中还有几个旁村过来窜门走亲戚的，老汉虽也叮嘱过，只怕总有点风声透出去！”又道：“只是老汉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要打听殷虎的事情？按说这件事的苦主乃是我毛家村，并与旁人无涉！”

杨凡冷笑道：“你晓得什么，这乃是我的几个对头，要寻些毛病来找我的麻烦！”

毛信点头道：“老汉也是这般揣测，虽然班头自有道理，可是若真给那些人问出了殷虎杀人之事，到时候殷虎难免一死，如此一来，青龙山上的那群活阎王只怕要怪罪在你我身上！”

他将那六根金条推给杨凡，道：“因此老汉带了这六根金条给杨班头，以供上下打点之用！”

杨凡笑道：“想不到你们毛家庄还真有钱，前前后后为了这事出了不少血了！”

毛信笑道：“杨班头是自己人，老汉也不瞒你，一则那毛好古并无亲人，只有那妻子又是个淫妇，因此剩下老大一份家业；二则也是多亏了那殷家庄！当年我毛家庄为了与他村子争水，大打出手，后来那殷猛上了青龙山落草，这才将咱们毛家庄压服，咱们姓毛的虽然心里愤恨，却也无计可施，那殷家庄自此多占了河水。咱们毛家庄的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因此上一些有本领的少年人便不再种地，只在清水河上往来行商，进项倒也还不错！”

杨凡点头道：“原来如此！”

毛信叹口气道：“只是谁没个思乡之情？那些毛家的后生虽然赚了钱，却是个无根的，在外面给人欺负了也没个人援手，要回毛家庄，却又怕遭了殷猛的毒手，因此上这次杨班头替咱们毛家庄除了这一害，咱们姓毛的可有多高兴！老汉说一句杨班头要用钱，大家伙一凑合，就拿出这六根金条来！”又道：“只要此事办妥了，虽然咱们还是不敢惹那殷家庄的人，可是自己村子里，总可以放心大胆的过日子了！”

杨凡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眼见天色不早，端起茶杯，那毛信见了，赶忙起身告辞。

杨凡送走了毛信，又过了一会，这才换上公服，提了水火棍，借着夜色初降的掩护直奔南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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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师爷的脸色有些难看，看杨凡的目光也很复杂。杨凡憋住了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黄师爷才悠悠道：“听说杨班头最近乔迁了新居，老夫公务繁忙，不曾登门道贺，恕罪恕罪！”

他这一客气，杨凡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谁都知道，在官场上最怕的就是上级和你客气，这一客气，就是告诉你我准备对你不客气了！

杨凡忙道：“小人也知道黄先生忙，不敢打扰，敢问黄先生可是有什么烦恼？”

黄师爷叹口气道：“世人烦恼皆为钱，若无钱时便是闲！猫儿弃了狗不理，凄凄惨惨难过年！”又道：“莫说是我，便是咱们这大老爷，花了这许多银子，又担了许多风险，才到这清水县中，为的是什么？谁知这县名清水，倒真是个清水衙门！如今大老爷和老夫两个闲坐堂上，喝西北风，想必清官的名声是逃不掉了！怎比得上杨班头你逍遥快活！”

杨凡见他说的直白有趣，知道这大老爷是捐了官来的，不是光会读书的呆子，要的是实惠。人只怕不好收买，只要能卖，买的人又出得起价钱，那便一切好说。

当下赔笑道：“其实这清水县中也不清，只是油水都给旁人捞了去，只剩下清水给两位！”

黄师爷叹气道：“老夫随大老爷上任也有几个月了，只有你杨班头初时倒还记得我，如今发达了，也忘记了！”

杨凡忙道：“小人岂是那忘恩负义之辈？”伸手从口袋中取出一根金条，放在黄师爷面前茶几之上。

黄师爷见了这一块金条，不由大喜，将那金条拿在手中把玩，道：“好东西！从何处来？”

杨凡看看左右无人，低声将毛家庄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这六大书吏明面上是要寻我的不是，实际上却是见小人是老大爷与您黄师爷的人，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因此才要借青龙山山贼之手除了小人！”

黄师爷沉吟半晌，道：“你这事做的滴水不漏，想必他们也捉不到什么痛脚，这事只要有大老爷做主，料他们也没什么能为！”

杨凡从口袋中掏出两根金条，递在黄师爷手中，道：“这两根金条还请转交给大老爷，来日公堂之上，还要他多方遮掩才好！”眼见黄师爷应了下来，杨凡这才告辞出来。

望着杨凡远去的背影，黄师爷微微一笑，将两根金条收好，将剩下那根放在怀中，直奔董县令居住的后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