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陈璋伏案研疑案，老吏授业助断案（2/2）

“别谢我，韩尚书早打招呼了。”刘叔笑着扶他：“你踏实肯学，将来准有出息，”“我们这些老骨头，帮衬是应该的。”

陈璋心里更暖了，缠着刘叔问了半响条文细节，才抱着旧案册和笔记，兴冲冲地往回跑，脚步都飘着劲儿。

接下来两天，陈璋把值房当家了。

第一天上午，他扎进档案库，灰呛得他直咳嗽，翻了三个时辰，终于在堆成山的旧册里，扒出清苑县嘉靖元年的地界草图。草图上红笔勾着边界，明明白白标着“邻居多占半尺”，还写着“原告祖父遗留”的小字。

下午，他拽来管清苑县刑案的小吏，连珠炮似的问：“那邻居平时啥德行？”小吏缩着脖子答：“霸道得很！”“前两年跟东边农户争地，”“人家怕事让了半尺才罢休！”

第二天，陈璋把口供拆成碎片分析，一眼揪出邻居的漏洞——供词说“农户拿铁锨打我”，可现场记录写着“铁锨无泥无血”，明摆着撒谎！

他还特意跑了趟诏狱，见那农户穿着囚服，却老实得不敢抬头：“只要要回宅基地，”“咋罚都行，我不能流放，”“家里还有八旬老母要养啊！”

陈璋攥紧了拳——这案，必须断得明明白白！

这两天，他啃馒头时盯着案卷，睡觉时梦里都在背条文。韩邦路过值房，见他伏案的影子映在窗上，笔尖还在纸上飞快动着，忍不住点头笑——这小伙子，是真把案子刻进心里了。

两天一晃而过，开审的日子到了。

刑部西大堂早布置妥当，紫檀木主审桌擦得锃亮，《大明律》《案卷》摆得齐齐整整，乌黑的惊堂木压在最中间。两侧旁听席坐满了官员，韩邦坐在正中，手里捏着茶盏，眼神里全是期待。

辰时三刻，陈璋穿着青色主事袍，腰系玉带，缓步走进大堂。脚步稳得像踩在石板上，半分新人的慌乱都没有。他对着韩邦躬身行礼，又朝旁听席点头致意，才缓缓坐下。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袍角镀上层金边。陈璋抬手按住惊堂木，目光扫过堂下——农户和邻居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旁听席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陈璋身上。韩邦放下茶盏，坐直了身子。

陈璋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拂过案卷封皮，心里默念：陛下，韩尚书，刘叔，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他抬眼，声音清得像山涧水，却带着千钧力：“清苑县宅基地斗殴案，”“现在开审——带原告、被告上前，”“逐一供述案情！”

堂下两人猛地抬头，眼神里全是惶恐。旁听席的官员们也坐直了，连大气都不敢喘——这桩“条文打架”的难案，这新人到底要怎么断？

陈璋端坐在主审位上，指尖轻轻按在惊堂木上。一场关乎法理与情理的审判，就此开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