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别丢了初心（1/2）

老太太盯着那方印，眼泪不断往下掉，却使劲摇头。

“不……不能啊，少爷。东西既已给了您，那就是您的。老头子说过，素心这两个字，唯有您才配得上。他盼着您往后步步高升，也别丢了这颗初心……”

她一边说一边抹泪，指尖触到印盒边缘，却最终没有碰它一下。

陆楚文一听这话，心里猛地一震。

那些年的寒窗苦读，那些被人质疑出身时咬牙挺过的日子，还有每次想要退缩时摸出怀中印章的瞬间，全都涌了上来。

他站着没动，许久之后，才慢慢收回手，将印章紧紧攥在掌中。

金属棱角硌着皮肉，带来一丝刺痛。

他走到棺前，撩起长袍，跪下，一个接一个，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头。

站起身时，他久久未动，望着棺内老人轻声说道：“楚老先生，您的话，晚辈陆楚文，记一辈子。素心两字，绝不敢丢。”

哀乐悠悠，秋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

唢呐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孩童的哭声和妇人的低语。

等陆楚文走出那间破旧的小院，坐上马车，他忍不住回望一眼。

那杆白幡在风里晃荡，像一句未说完的遗言。

来时满心沉重，此刻反倒压成了心底一块硬实的底子。

马车动了，拉着这位年轻的解元，离开这个埋藏了一生清贫与执念的村子，也驶向他看不清尽头的未来。

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村中无一人送行，只有风卷起枯叶掠过门槛。

他知道乡邻们心里不服气

一个寒门子弟竟夺了解元头衔，踩过了那些世代书香的人。

可他不在乎。

车行一半，空气忽然变得刺骨。

车厢外传来异样的寂静，连鸟鸣虫响都不见了。

马蹄踩上去打滑，车夫急忙勒住缰绳，整辆马车歪斜地停了下来。

车轮陷入薄冰，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四周草木边缘挂上了霜花，枯枝低垂。

“少爷，前头……有人！”

车夫声音发紧，低声开口。

他的手抖得厉害，额角却渗出冷汗。

马不安地喷着鼻息，四蹄不断踏动。

可车夫不敢动。

前方的路上，一道人影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

有人？

陆楚文一怔，掀开帘子往外看。

“谁在那儿？”

冷风扑面灌进来，他眯起眼睛。

视线尽头，的确有个人，站在路中央，纹丝不动。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带着笑意。

“你就是将军家的大公子，今科解元陆楚文？”

陆楚文听到动静，心头一紧，猛地扭头看去。

那一瞬间，他以为是错觉。

可脚下冰层正迅速蔓延，已经爬到了车厢底部。

路中间站着个女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纱，纹丝不动。

可陆楚文知道，这人极危险。

泥土冻结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马儿嘶鸣一声，前腿跪地，再也不肯前行。

“你谁啊？”

陆楚文压住慌，嗓音低低地问。

他握紧了袖中的素心印，指尖传来玉的微凉。

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女的嗤笑：“你说呢？”

她没动，可陆楚文却感到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

“咱见过？”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得你。”

女人嘴角一扬。

“堂堂将军府的大少爷，今年的解元郎，满城都知道你，能不认识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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