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老天瞎了眼（2/2）

他冷冷扭头盯过去。

“我让你们跪了？”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瞳孔收缩，嘴角微微抽动。

两人浑身猛颤，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们曾听老人讲过这位国公的脾性。

喜怒无常，杀人不见血。

前年有个侍女不小心打翻药碗，当晚就被发卖到边关军营。

“呵。”

他喉咙里挤出一声笑。

“我……点头了吗？”

笑意没有到达眼睛，反而让面容更加狰狞。

他慢慢抬起右手，指尖朝下，缓缓做了一个按压的手势。

这一句话下去，俩丫头彻底僵住，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喉咙发紧，想要求饶却发不出声，连眨眼都变得困难。

“来人！”

两尊黑塔似的护卫立马冲进来。

手中的长枪重重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们脚步刚硬，直直走向那两个瘫坐在地的人。

腰间的刀鞘随着动作轻微晃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拖到后院去。”

他随意拍了拍袖子，好像掸的是灰尘。

“喂狗。”

他的目光早已移开，落在窗外那一片灰蒙蒙的天色上。

“国公爷开恩啊！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两人被铁钳般的手臂拽起，脚在地上死命蹬着，膝盖擦过青砖留下血痕。

其中一人哭喊得变了调。

另一人则拼命摇头，口中不断重复着清白二字。

哭嚎瞬间炸响，撕心裂肺。

仆从们纷纷低头避退，不敢靠近正厅一步。

空气里弥漫着恐惧的味道，连烛火都似乎暗了几分。

可他早已转过身，望向窗外，眼皮都不眨一下。

那叫声就像苍蝇嗡嗡，吵够了自然会停。

他抬起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窗棂上的雕花，指尖划过积尘。

随即收回手，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

直到远处哭喊渐弱，最后悄无声息，他嘴角才慢慢扯开一丝冷笑。

他缓缓合上窗户，转身时袍角带起一阵风，吹灭了案头一支蜡烛。

黑暗一点点吞没房间。

而他的身影也隐入其中。

……

将军府。

陆楚文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捧着一只旧木匣。

里面装着几本翻烂的书册，一方磨平了边角的砚台，还有几张写满字又涂掉的草稿纸。

他一件件拿出来，动作缓慢。

喜气劲儿还没散尽，陆楚文在书房收拾旧东西，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一块温滑的石头。

他低头拨开杂物，将那物取了出来。

石头不大，形状圆润，握在手中极为舒服。

低头一看，是乡试那天隔壁那位姓楚的老先生送他的素心印。

侧面还有一行小字：“守此素心，不负寒窗”。

他记得当时接过这印时，老先生的手一直在抖，嘴里说着托付的话。

“楚小友啊，我这辈子苦读半生，考一次落一次，这素心两个字……你可得记着，别忘了自己打哪儿来的。”

说完之后深深地看了陆楚文一眼。

然后转身就走，背影蹒跚却未回头。

那个连考十回乡试都没中的人。

这一回，到底有没有上榜呢？

陆楚文捏着印章站在原地，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安。

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位老先生了。

陆楚文心头一紧，立刻唤来身边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