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以身入局(2/2)
衣冠不整就不整呗!
要是天天在府邸里正襟危坐,保不齐业城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图谋造反呢一」臣司马懿,敢问楚王无恙?」
一道久违的嗓音忽而传到耳中。
不算响亮,却恍如旱天惊雷,炸得曹植一下激灵。
年轻时的回忆。
经年不散的深刻恐惧。
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曹植蓦地瞪大眼睛。
当年那个藏于兄长背后的可怕谋士,如今朝廷重臣,赫然伫立眼前。
在他背后,是好些个已经记不大清名字的「穷」亲戚。
这些本不该出现在眼前的面容。
突然就全都齐聚于眼前。
曹植彻底酒醒了。
但他情愿是在做梦。
莫不是侄儿终于要对自己动手了?
可那样的话,其他封王是怎么回事?
司马懿亲自过来又是怎么回事?
对付自己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用得著司马懿这柄牛刀吗?
等等,刚刚司马懿说什么来著?
他对本王称「臣」?
堂堂抚军大将军,位比三公,朝廷大臣,对自己一个封王称臣?
两边根本就没有君臣的名分啊!
他又不是自己的国相王肃!
曹植:「将————将军方才说什么?孤没有听清————」
司马懿闻言,清了清嗓子,毕恭毕敬拜问:「臣,司马懿,敢问楚王无恙?」
这次司马懿故意在「臣」这一字上落了重音。
曹植彻底听清了但他情愿耳朵聋了。
无事献应勤,非奸即盗啊!
未及多想,旁边的琅琊王曹敏便上前哭道:「无恙就好,无恙就好啊!」
「如今大行皇帝仙去,子嗣尽被贼寇所掳,正是魏室顷危之际。」
「诸宗王当中,唯有子建最贤最长,足以服众。若你病倒,我等就真的群龙无首了!」
曹植又感觉自己在做梦了:「你说大行什么?谁仙去了?」
「大行皇帝被贼寇堵塞于太行山下,不幸染疾。」司马懿再次启齿,语气沉稳。
曹植虽然畏惧此人,但也正因如此,同样的话在对方嘴里说出,反而更有说服力。
这时楚王相王肃上前道:「司马公且慢!我怎么听闻天子渡河进攻白马不利,归途上被张飞所截获,如今已经西迁长安了?」
曹植闻言愕然扭头看向王肃。
这个版本他同样没有听过,而且好像还更离谱?
但王肃压根没打算跟他解释,只是定定地看著司马懿。
后者不紧不慢道:「王公这个疑虑,想必也是诸位王侯共同的疑虑。」
「今日当著楚王的面,我正好澄清。」
「所谓天子被张飞俘虏,乃是敌国故意散播的谣言,目的是动摇人心,好尽快降服大河南北的郡县。」
「实则渡河佯攻白马,乃大行皇帝生前与诸近臣谋定的声东击西之计,以突击河洛的方式来倒逼敌国皇帝签下城下之盟————怎奈敌将麋威凶猾,我军棋差一著,被其反夺了邺城,以至于大势顷危!」
「而我部人马彼时奉命牵制敌之东翼,因不明河洛军情,未敢轻动,以至于错过救驾的时机————罪该万死也!」
说到这,司马懿眼眶泛红,语气悲颤,似痛不欲生。
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往事已矣,追悔无用。」
「前度我儿司马师入邺城宗庙哭祭,幸遇留守的宫中黄门令传递密旨。」
「原来天子南狩之前,曾思虑万一之事,于是有所安排。」
曹植听到这,整个人已经听傻了,只能下意识接一句:「什么安排?」
便见司马懿抹了抹眼眶,肃容道:「大行皇帝密旨,若河北事有不期,请楚王在寿春行监国之职,统领淮南诸王侯将相,保存大魏国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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