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多变(1/2)
式乾殿。
淑妃跪倒在皇帝脚边,一手扶着皇帝的靴子,一手提着自己的衣袖,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可再哭,始终保持一段距离,万不敢将眼泪沾上龙袍。
轻轻的哽咽声回荡在殿中,宫人寺人埋着头,不敢抬眼,也不敢出声。
谁不知道皇帝最厌烦女人哭泣?
今儿,也就是宠冠六宫的潘淑妃,若换作旁人,早一声令下,拖出去砍了。
潘贞儿衣袖半掩面,悄悄撩起眼皮往皇帝脸上瞧。
“陛下,贞儿当真是冤枉的,贞儿绝没有串通沉鱼下毒,贞儿更没有胆子加害太子!陛下,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贞儿,您可一定要为贞儿做主啊......”
她口中说着话,手上还不忘晃一晃皇帝的小腿。
然而,自进殿直至现在,她独自哭诉约莫有两刻钟的工夫,皇帝却始终声色不动、不言不语,心不在焉地静坐着,不知在想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在想,只单纯觉得疲惫厌烦。
见此,潘贞儿心里没了底,敛了抽泣,试探问:“......陛下?”
骤然被人打断回忆,萧越心中不悦,皱起眉头往跪在脚边的人脸上看一眼。
瞧见皇帝看她,潘贞儿连忙放下袖子,微微仰面,睫毛上泪珠盈盈。
“陛下,贞儿当真是无辜的。”
“你无辜?”
萧越身子微微前倾,忍不住用手轻轻抚过潘贞儿挂在眼睫上的泪珠,浅浅笑了一下。
潘贞儿愣了愣,信誓旦旦。
“贞儿自知出身低微,蒙陛下不嫌弃,应允贞儿入宫侍奉,已是贞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如今得天垂怜,如愿怀有龙嗣,贞儿是心满意足,哪还敢奢求其他?且不说,贞儿不知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即便知道是个皇子,也断不敢让他越过太子去......”
“是么?”
萧越丢开手,脊背靠回软垫,唇边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潘贞儿提着衣袖轻拭眼角,吸了吸鼻子,委屈的小声道:“知道陛下喜爱沉鱼,对她一直念念不忘,贞儿才会宣她进宫,想让她服侍陛下,讨得陛下欢心......既是贞儿召她伴驾,又怎会借她之手暗害太子?”
“喜爱?”
萧越脸一沉,深如古井的黑眸中暗光游走,阴晴难辨的语气带着微妙的压迫。
“谁与你说朕喜爱她?如今连你也敢妄自揣测朕意?”
“不,妾,妾不敢!”潘贞儿咬着嘴唇,惊慌摇头:“是妾一时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萧越往潘贞儿瑟瑟发抖的双肩睨一眼,有些不耐烦地皱皱眉。
“行了,淑妃回去吧,既然不是你做的,又怕什么?”
“可,可是......”
潘贞儿眨巴着眼睛,神色犹豫。
在皇帝彻底失去耐心前,还是垂头应声。
“妾......这便告退。”
“嗯。”萧越不再看她。
潘贞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至门口,皇帝也没改变主意留她,尤为失望。
待迈出式乾殿大门时,却见梅奉之候在门前。
梅奉之腆着脸,殷勤行礼,潘贞儿没心情理会,但又不想得罪他,极为敷衍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见淑妃出来,宫人忙迎上去,小心扶着人走出一段路程,才问道:“您脸色不好,要宣太医来瞧瞧吗?”
“不必了。”
潘贞儿抿起唇,胸中郁结。
入宫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因猜错皇帝的心思而当众受到训斥。
“难不成真是我想错了?”
潘贞儿犯嘀咕。
宫人不明所以,眼睛只往潘贞儿脸上看:“您这是怎么了?”
大前日,太子忽然病了。
对外称病,实则是中毒,恐性命不保。
甫一得知消息,他们暗自窃喜。
只以为是太子福薄命短,自动给淑妃尚未出生的皇子让路。
谁想高兴不过一夜,事情便有了变化。
据说,太子是吃了沉鱼给的脏东西才会中毒。
尚未搞明白这脏东西是什么,皇后打发宫人找上门来,说那脏东西正是淑妃命她送去给沉鱼的米糕和素果。
平白无故背上谋害太子的罪名,玉寿宫上下吓坏了,淑妃当即就要去找皇后分辩。
怎料行至一半,消息有变,说有毒的食物不是米糕和素果,而是桂花蜜。
桂花蜜?
玉寿宫可从没给沉鱼送过桂花蜜,这便说明下毒谋害太子之事与玉寿宫无关。
洗去嫌疑,淑妃松了口气。
眼瞅路都走到一半了,干脆去瞧一瞧,权当是探望太子。
谁知他们前脚踏进皇后寝宫,后脚就被人围起来。
皇后告诉他们,据服侍沉鱼的宫人交代,说是无意中撞见淑妃与沉鱼合谋,欲在桂花蜜中下毒,想置太子于死地。
此事尚未查清,不便对外张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