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平阳侯势危（1/1）
女眷席上，众人也都被这激昂的氛围感染，纷纷起身跪拜，高呼万岁。商青青扶着春桃的手，缓缓跪下，心中却五味杂陈。北伐固然是民心所向，但战争意味着生灵涂炭，胡八郎身为武将，必然要身先士卒，这让她怎能不担忧？
沈氏的身子微微颤抖，脸上满是绝望。高凌要北伐，必然要先稳固内部，平阳侯府作为太后一党的核心，怕是很快就要被彻底清算。她转头看向沈明珠，眼中满是哀求，却见沈明珠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大典结束后，百官簇拥着高凌返程。女眷们也陆续起身，纷纷向商青青告辞。沈氏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拉着沈明珠走上前，对着商青青躬身行礼：“见过商夫人。”
商青青看着她们，语气平和：“平阳侯夫人免礼。”
沈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带着沈明珠转身离去。沈明珠走过商青青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抬眼看向商青青，目光复杂，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便跟着沈氏离开了。
春桃扶着商青青慢慢起身，轻声道：“小姐，我们也回去吧。”
商青青点点头，目光望向高凌返程的方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腹部。
她知道，高凌的北伐宣言一旦说出，他这个少年天子的威望就更高了。
金陵城的春风里，渐渐多了几分肃杀之气。高凌在亲耕大典上宣告北伐后，便立刻着手筹备事宜，朝堂上下都围绕着“北伐”二字运转起来。兵部忙着清点军备、整编军队，户部全力筹措粮草，吏部则筛选官吏，为北伐后的地方治理做准备。整个金陵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这日清晨，金陵城外的官道上，一支凯旋的军队缓缓驶来。锦旗招展，甲胄鲜明，正是从淮南前线归来的王虎所部。淮南一战，王虎率领临江王旧部，配合淮南郡守周震，成功击退了北蛮的进攻，北蛮可汗见攻城不利，又担心后方不稳，便暂且引兵退回了草原。此役大胜，不仅稳固了淮南防线，也为高凌的北伐筹备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高凌亲自率领百官，在城门外迎接。看到王虎一身戎装，策马而来，脸上带着征战后的疲惫却依旧精神矍铄，高凌大喜，上前一步，高声道：“王将军辛苦！此番大败北蛮，稳固淮南，乃社稷大功！”
王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末将幸不辱命，击退北蛮，保全淮南！此乃陛下洪福，将士用命，末将不敢居功！”
“将军有功，自然要赏！”高凌亲手将他扶起，“朕已命人备好庆功宴，为将军及众将士接风洗尘。后续论功行赏，绝不亏待！”
城门外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百官纷纷上前恭贺王虎。胡八郎站在人群中，看着凯旋的王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王虎的胜利，不仅增强了军队的士气，也让临江王旧部的地位更加稳固。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高凌，心中清楚，这位年轻的天子，正在一步步实现自己的野心。
庆功宴后，王虎抽空去了西侧暖阁，拜见商青青。春桃见到王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端上热茶。王虎看着商青青隆起的腹部，恭敬道：“商夫人安好，末将此番归来，听闻夫人身子康健，心中甚慰。”
“王将军客气了。”商青青浅笑点头，“将军大败北蛮，辛苦了。春桃，把我为你准备的平安符拿来。”春桃连忙取来一个新的平安符，递到王虎手中。王虎接过，心中一暖，郑重道：“多谢商夫人，多谢春桃姑娘。末将定好好珍藏。”
几人闲聊片刻，王虎便起身告辞，他还要回营整顿军队，为后续的北伐做准备。看着王虎离去的背影，商青青轻声对胡八郎道：“王将军平安归来，真是好事。只是北伐在即，又不知要有多少将士奔赴沙场。”
胡八郎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乱世之中，总要有人挺身而出。待北伐成功，收复故土，天下太平，我们就能回清溪镇了。”
北伐筹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各方势力也暂时陷入了蛰伏。城郊的寒月寺里，商素素依旧深居简出，没有任何异动。有内侍传回消息，说商素素每日只是礼佛诵经，仿佛真的看破了红尘，这反而让高凌多了几分警惕。他不信商素素会就此罢休，想必是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平阳侯府则更是一片沉寂。谢侯爷虽然咬死了平阳侯是行刺案的主使，但高凌却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处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喽啰，算是暂时平息了朝野的非议。平阳侯沈从之借着这个机会，对外宣称自己身体抱恙，从此深居简出，不再参与任何朝堂事务。府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仿佛要彻底与世隔绝。
可沈从之心里清楚，这只是高凌的权宜之计。高凌如今忙着筹备北伐，需要稳定内部，所以暂时不会动他。一旦北伐筹备就绪，或者他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平阳侯府迟早还是要被清算。府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下人们走路都不敢发出声响，沈氏整日以泪洗面，只有沈明珠依旧平静，只是这份平静之下，藏着怎样的心思，无人知晓。
这日黄昏，沈明珠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裙，避开府中的耳目，独自来到了陆文昭的府邸。陆文昭的府邸不算奢华，却布置得清雅别致，处处透着文人雅士的气息。守门的仆人见是沈明珠，神色有些犹豫，却还是进去通报了。
陆文昭正在书房内翻阅北伐的相关卷宗，听闻沈明珠来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却还是挥挥手道：“让她进来。”
沈明珠走进书房时，陆文昭依旧低头看着卷宗，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书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沈明珠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