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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纵横捭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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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所见,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流民增多,市集物价波动,偶尔能遇到快马加鞭的各国信使,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色。

子贡知道,他播下的种子,正在这片土地上迅速生根发芽,即将破土而出,掀起滔天巨浪。

当他风尘仆仆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曲阜城外时,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他依旧如往常一样,低调地穿过城门,径直前往杏坛。

时近黄昏,杏坛之上,孔子正与众弟子讲习《诗》之《雅》、《颂》。

夕阳的余晖洒在众人身上,一片宁静祥和,与子贡一路所见的紧张景象恍如两个世界。

子贡立于阶下,并未急于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夫子抚琴,听着那平和悠扬的乐声。

连日来的奔波劳顿、殚精竭虑,仿佛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抚慰。

一曲既终,孔子抬眼,目光越过众弟子,落在了子贡身上。他并未露出惊讶之色,只是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了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子贡整了整衣冠,趋步上前,在孔子座前深深一揖,伏地而拜:“夫子,赐回来了。

“赐辛苦了,”孔子的声音温和而平静,“起来说话。看你神色,列国风云,已然激荡?”

子贡起身,并未立刻详述经过,而是从袖中取出那枚一路相伴的鲁?,双手奉上:“幸不辱命。

齐师已转向,吴兵将北指,越人暗藏利刃,晋国亦已戒备。四方之势,暂时牵制,鲁国或可得数年安宁。”

此言一出,在场如子路等性情刚直的弟子,已然面露惊容。他们虽知子贡奉命出使,却未曾想竟能搅动如此大的局面。

唯有孔子,神色依旧安然,他接过鲁?,摩挲其温润的玉质,缓缓道:

“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赐,尔此番专对四方,可谓矣。”

这是极高的赞许,意指子贡真正将所学用于实践,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子贡再次躬身:“赐不敢当。此番得以周旋,无非是借力打力,顺势而为。

齐有田常之私,吴有夫差之骄,越有勾践之忍,晋有赵鞅之虑。

赐不过是看清其势,投其所惧,予其所欲,令其互相制衡罢了。非赐之能,乃时势使然。”

孔子闻言,眼中露出赞许的光芒:“不逆诈,不仅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

能洞察人心,明辨时势,临事而能权变,赐,汝可谓之达矣。”

他话锋微转,语气中多了一丝深意,“然则,权谋之术,可解一时之困,终非治国安邦之常道。

丘之所愿,乃以仁德化干戈为玉帛。此番鲁国虽暂安,然天下纷争之根未除,我心忧矣。”

子贡肃然道:“夫子教诲的是。赐亦知此非长治久安之策。然当此弱肉强食之世,若不通权变,恐难存续。

先求存,而后方能图治。赐此行,只为争得一线生机,以待夫子之大道畅行天下之日。”

孔子默然良久,终是轻轻一叹,将鲁递还予子贡:“此玉伴你历经风涛,已具灵性,你好生收着。

鲁国此番得以喘息,你功莫大焉。且去歇息吧,未来之事,仍需谨慎。”

子贡接过鲁,再拜而退。当他转身步下杏坛时,夕阳已沉入地平线,最后一抹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悠长。

远处,夜幕悄然降临,预示着暂时的安宁与未来更大的不确定性。

不久之后,消息陆续传来,果然如子贡所料:吴王夫差率大军北上,与齐国战于艾陵,大败齐师;

随后,志得意满的吴军继续西进,与严阵以待的晋军会于黄池,争夺霸主之名;

而越王勾践,则趁吴国国内空虚之机,举兵攻吴,拉开了复仇的序幕......中原大地,陷入了一场空前的大混战之中。

而处于风暴边缘的鲁国,则在这场由子贡一手促成的巨变中,奇迹般地得以保全,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史书将这一幕记载为:“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

寥寥数字,背后却是端木赐一路的风尘仆仆,纵横捭阖的惊心动魄,以及一位儒商在乱世中,为保全父母之邦所展现出的非凡智慧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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