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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济州起风云,大官人入龙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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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赤红,死死盯著那抢粮的小吏,声音嘶哑却如同金铁交鸣,传遍整个死寂的村落,也点燃了所有灾民心中积压的干柴:「乡亲们!睁开眼睛看看!这官府,何曾把我们当人?!天灾要命,他们还要扒皮抽筋!连吃土的活路都不给!他们眼里只有苛捐!只有官家的仙宫!何曾有过我们这些草民的死活?!」

他猛地指向那婴儿和老妇:「这就是他们的仁政」!这就是他们的天道」!苍天无眼,官府无道!

我等生路已绝,跪著是死,站著也是死!与其饿死在这冰天雪地里,被他们当猪狗一样踩死,不如——反了!」

「反了」二字,如同火星溅入滚油!

「跟他们拼了!」

「杀了这群狗官差!」

「抢回粮食!为娃娃报仇!」

压抑已久的饥饿、屈辱、仇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灾民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发出震天的怒吼!

张雄首当其冲,他不再是什么游方道士,而是化身为复仇的煞神!

枣木杖带著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那为首小吏的脑袋!

「砰」

血光迸溅!

那小吏连惨叫都未及发出,污血喷了旁边一个爪牙满头满脸!

「杀官了!」剩下的官差终于反应过来,惊骇之后是凶性大发!

「反了!反了!拿下这反贼!」三个离得最近的爪牙,红著眼,抽出铁尺锁链,嚎叫著朝张雄扑来!

他们受过些拳脚训练,配合也算默契,一人锁链横扫下盘,一人铁尺猛砸张雄持刀手腕,另一人则直插其胸腹!

张雄虽勇,但事发突然,又陷入围攻。

剩下两个官差也围了上来,铁尺、锁链带著风声朝他招呼!形势急转直下,张雄瞬间陷入重围,险象环生!

周围的灾民们,看到张雄杀了小吏,先是心头一快,随即见他被凶悍的官差围住,眼看就要被乱械打死,那刚被点燃的反抗之心又被恐惧压了下去。

他们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脚下却像生了根,不敢上前一官府的积威,如同无形的枷锁!

「哈哈哈!反贼!看你往哪跑!给老子剁了他!」受伤的官差狞笑著,举起铁尺朝被锁链绊住的张雄头顶狠狠砸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孽障!休得猖狂!」一道青影快逾闪电,瞬间切入战圈!正是公孙胜!

右手拂尘韧马尾如灵蛇出洞,带著破空锐啸,「啪!」地一声脆响,精准无比地抽在那官差握著铁尺的手腕上!「啊呀!」

那官差手腕剧痛,铁尺「当哪」脱手!

公孙胜动作毫不停滞,拂尘顺势一抖一缠,竟如活物般卷住了缠在张雄脚踝上的锁链!

他吐气开声:「开!」一股沛然力道顺著拂尘传来!「嘣!」

那持链的官差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虎口崩裂,锁链瞬间被扯脱一张雄脚下一松,压力骤减!

「妖道!」围攻的官差又惊又怒,分出两人扑向公孙胜,铁尺锁链齐下!

「好机会!」张雄压力大减,得此喘息,胸中豪气再起!

他怒吼一声,如同挣脱枷锁的猛虎,手中夺过短刀趁著面前官差分神,一刀捅入其心窝!

反手一撩,又割开了侧面扑来之敌的咽喉!

热血喷溅在他脸上、身上,更添狰狞!

公孙胜见张雄脱困反击,眼中精光一闪。

他不再游斗,身形鬼魅般一闪,松纹古定剑的剑鞘带著风雷之势,重重砸在官差太阳穴上!

「噗!」

「咔嚓!」

又是一阵缠斗。

最后两个站著的官差也颓然倒地,气绝身亡!

雪地上,污血在冻土上凝结成暗红的冰。劫后余生的村民围著昏死的老妇和婴儿尸体,哭声震天。

张雄拄著刀,大口喘著粗气,浑身浴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看著地上的尸体和悲泣的乡亲,一股巨大的茫然和后怕涌上心头闯下泼天大祸了!

就在这时,公孙胜走到他面前,拂尘轻轻一甩,仿佛掸去尘埃。

他沾血的剑鞘点地,发出「笃」的一声轻响,却如同重锤敲在所有人心上。

他的目光扫过悲怆的村民,扫过横尸的官差,最后落在张雄惊魂未定又充满血性的脸上,声音清朗而极具穿透力,如同宣告神谕:「无量寿福。好胆魄!好手段!」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煽动人心的激昂:「你方才所杀,非人也!乃吮吸民膏、戕害生灵之豺狼虎豹!此乃替天行道,大快人心之举!」

张雄心神剧震,看向公孙胜。

公孙胜踏前一步,指向悲泣的灾民,指向这赤地千里的荒原,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废墟:「然则,杀此数獠,不过杯水车薪!这千里赤地,万姓哀嚎,皆是那东京城里的皇帝,宠信奸佞,穷奢极欲,运花石、刮民脂民膏所致!是那层层官府,视民如草芥,催逼如虎狼,连吃土的活路都不给所致!」

他猛地转身,灼灼目光死死盯住张雄:「当此乾坤颠倒,生灵涂炭之际,潜龙在渊,终须奋起!你身负草莽龙虎之气,今日又行此替天伐罪之举,正是那应劫而生之人!此乃天意!天意昭昭,岂可辜负?!」

张雄被公孙胜的话语点燃,胸中热血沸腾,嘶声道:「师兄!我张雄一介草民,今日已豁出性命!但凭师兄指点,如何救这万千父老?!」

公孙胜眼中精光大盛,声音带著恢弘道韵,如同天雷滚滚:「一人之力有限,万民之心无穷!欲挽此天倾,需聚万民之志,承天命之重!你本名张雄,雄则雄矣,然失之于孤」,缺那万流归宗、仙真垂象之气象!」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所有屏息凝神、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灾民,一字一句,如同烙印:「贫道承天应命,观汝气运,当改此名!从今日起,汝便是——张万仙!」

「张万仙?」张雄喃喃,只觉一股浩大神秘的力量随名涌来。

公孙胜朗声阐释,玄音回荡:「此名应天合道,有三重玄机:一曰万」!

万者,兆民也!昭告天下,汝非为私仇,乃为万民求生而起!聚万姓归心,成万钧之力!」

「二曰仙」!仙者,超脱也!昭示所求,非苟活残喘,乃是要破碎无道枷锁,为万民开一生路如登仙途!更得道门庇佑,引仙法正气荡涤妖氛!」

「三曰万仙」!万仙归附,星宿来朝!此乃天命所归之兆!尔等义举,上应天星,下顺黎庶,乃代天伐罪,再造乾坤之正途!」

「万仙!万仙老爷!」机灵的灾民扑倒在地,嘶声哭喊。

如同燎原星火,「万仙!」、「万仙头领!」、「跟万仙老爷反了求活路!

「的呼喊山呼海啸般席卷村落!

这名字蕴含的「天命」、「道法」、「万民归心」,在绝望中点燃了虚幻却炽热的希望!

张雄—此刻的张万仙—一感受著这山崩海啸般的呼喊,胸中豪气干云!

他猛地将血刃高举,刃锋映著寒日与血色,声如惊雷:「好!从今日起,我便是张万仙!苍天厚土为证!我张万仙在此立誓:

承天命,顺民心,伐无道,开生路!愿随我万仙」者,举起手中棍棒,砸碎这吃人的世道!杀——官——求——活——!」

「杀官求活!跟万仙头领反了!」

「反了!!!」

「杀官求活!!!」

怒吼声震天动地!一场由道门暗中点燃、以「张万仙」之名号令的燎原大火,在这河北山东交界济州以北的苦寒之地,轰然爆发!

清河县城门口。

腊月的风,刮得清河县官道上一层硬壳子浮土,卷著些枯枝败叶,打著旋儿地钻人脖颈。

旁边的高头大马套著的暖轿马车,自成一个天地。

车厢四角悬著黄铜暖炉,里头是上好的银霜炭,烧得无声无息,只透出融融暖意来。

车帷是簇新的青绒夹绸,密不透风。

西门大官人头戴暖烘烘的貂鼠卧兔儿帽,身穿玄色湖绸面紫貂皮袄,腰系玲珑嵌宝玉带,脚下踩著厚底暖靴,正斜倚在车内铺著厚厚狼皮褥子的软榻上。

车帘子掀开一角,露出夏提刑那张因寒风而冻得发红、又竭力堆笑的脸。

他搓著手,口鼻里喷出大团白气:「西门老弟!这大冷的天儿,偏劳你亲自跑济州一趟,实在是——嘿嘿,实在是辛苦!辛苦!」

大官人嘴角一勾,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把手炉递给旁边侍立的平安,却经意地扫过马车旁骑在骏马上的扈三娘,这一扫,他眉头几不可察地微挑了一下。

但见那扈三娘,她原就白皙如玉的脸颊,此刻竟透出几分冻僵的青白,薄唇紧抿著,几乎失了血色。

饶是她身负武艺,腰背依旧挺得笔直如标枪,那饱满欲裂的大腿在冷硬的风里竟微微打著颤。

大官人收回目光望向夏提刑慢悠悠道:「提刑大人说的哪里话。为朝廷分忧,替大人办事,何谈辛苦二字?况且——」

他声音压低了些,带著点心照不宣的亲昵,「这案子若能水落石出」,给太师一个说法,全赖大人您秉公执法,明察秋毫啊!小弟我,不过是跑跑腿,递递话儿罢了。」

这里话里话外的意思,只要我破案,功劳肯定有你夏提刑的。

夏提刑一听,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心中大喊,这西门老弟著实上道!

连连摆手,那官帽翅儿都跟著颤,竖起大拇指:「哎哟哟!我的西门老弟!

你可真真是这个!」

「有老弟这句话,老哥哥我便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你放心,这功劳薄上,老弟你当居首功!回头——回头定要好好请老弟吃酒,重重谢你!」

大官人笑道:「大人言重了!都是分内之事,你我何分彼此?吃酒好说,待我从济州回来,定要与大人一醉方休!只是眼下——」

他抬眼看了看天色,「这天阴得厉害,怕是要落雪,小弟这便启程了?」

「对对对!老弟快请!路上千万保重!暖炉炭火要备足,莫要著了风寒!」夏提刑忙不迭地点头哈腰,亲自替西门庆把车帘子掖严实了,又对车夫喝道:「稳著点赶车!伺候好西门大人!」

车夫应了一声,鞭子在空中虚甩一个脆响。

健马打著响鼻,喷出团团白雾,车轮碾过冻得硬邦邦的官道,发出沉闷的「吱嘎」声,缓缓驶离了清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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