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昔日统帅（2/2）

面具离面瞬间，夜风拂过脸颊，罗煊仍低垂着头，呼吸压抑而沉重。那人指尖轻抬他下颌，目光如寒星掠过少年眉骨，“十几岁的年纪，竟藏着这般深的城府。”

“胆子不小，连我都敢骗。”

“我也算是被你女儿寒如烟骗来魔域，我们两清了！”

“如烟？如烟在哪里？”那人骤然沉默，指尖力道猛然收紧，罗煊几乎感到下颌骨要被捏碎，“你说她还活着？”声音低得几不可闻，竟带一丝颤意。远处魔气翻涌如潮，天地间忽起阴风，卷起他玄色长袍猎猎作响。

风声骤紧，罗煊趁机抬眼，瞥见那人眸中冰封千里的孤寂，“听听我的事？你也可以当故事听。”

“快说！”

罗煊眼睛微闭，回忆这短短数月经历，除了黑塔和星骸古树的事，全盘托出自己与寒如烟相遇的始末，雪清河将军所托付的事，暗崖诛杀叛军的经过……

男人听着罗煊的叙述，神色渐凝，“听起来真像故事……”

星骸古树悄然伸出苍老如枯藤的枝条，从罗煊灵海空间一处封印中，取出一朵金莲！

罗煊眉心火莲纹饰骤然灼亮，金莲悬浮半空，流转着古老而神圣的光辉。

“这是，不灭炎莲！”男人一脸不可置信，连声音都在颤抖。

“唉……”

罗煊看着男人连连叹气，挥手间，寒气弥漫，凝成冰镜，镜中浮现女子倩影，素衣如雪，眉眼含霜。只见女子踏步出镜，将陨星阁所有被捆绑的修士尽数斩断锁链，并从她的双掌中，释放出磅礴灵流，化作漫天星屑洒落，每一点光斑触及修士身躯，都在为其恢复伤势。

点点光斑如春雨润入干涸大地，修士们伤痕渐愈，眸光重焕生机。连罗煊沾染了一些之后，竟发觉体内魂力正逐步得到补充！

“她是你的魔像吗？简直是个奶妈啊！”

“咳咳，什么奶妈，休要玷污寒姐！”男人话音未落，眼瞅着女子缓步来到罗煊身边，与其拥抱，罗煊身体一僵，却未挣脱。那拥抱轻如拂雪，却又似将千斤重量压上心头。

星骸古树的枝干剧烈震颤，枯叶簌簌而落，每一片落叶飘至地面，皆化作细碎星光，勾勒出古老符文，缓缓渗入大地。罗煊感到怀中人影渐虚，似风中残雪即将消散，唯有那抹寒香依旧萦绕鼻尖，脑中还多了些许记忆。

“你对寒姐做了什么，我……”男人忽生疑惑，“我竟有些感悟！”

“寒渊！”罗煊脱口而出男人姓名，“曾任魔域边境统帅，是为四大将军之首。因与人族女子通婚，被当时魔族族民唾弃，自愿隐退雪河深处。”

“你竟能知晓这些……”寒渊瞳孔微震，声音低沉。

罗煊缓缓睁开眼，眉心火莲纹映照出万古沧桑，“非我知晓，乃是她留于我灵海之忆。她说你曾立下誓言，不再动干戈，但在人魔大战之际，你仍率三千残部冲入战场……”

“但，因为沈玉芳！”寒渊一声怒吼，“她终究是人族，背叛了魔域，即便投降，本帅绝不服从人族安排，却被她趁乱，将我们封印在魔皇宫深处。”

“从始至终，沈玉芳都觉得自己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魔域好，可笑，简直可笑至极！”寒渊越说越激动，像是在发泄这百年来的怨恨与不甘。

“唉，沈默，你的母亲仇家是真挺多的。”罗煊看着大家以沈默为首，慢慢向他俩靠近。沈默攥紧拳头，却沉默不语。

罗煊目光微动，忽将手搭上沈默肩头，“你娘封印他们，是为避免更大杀戮。寒渊将军，若非沈玉芳当年设下禁制，魔皇宫早已崩毁，你们残魂也难存至今。”

“但，我和您一样，无法认同。”罗煊盯着沈默，又转头看向红莲，“我会战，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