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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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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住。

那一刻,后台的喧闹模糊成一团。灯在头顶打圈。他的声音像一根钉子,钉进了她心里最松的那块地方。

晚会散得晚。校园路灯一盏一盏亮着,风把旗子吹得猎猎。

他们并肩往前走。脚下踩过落叶。叶脉脆。

远处的宿舍楼里有人开窗,喊人回去。笑声飞出来,碰到树干,散开。

阮时苒抱着水壶走了一段。停住。回头看操场那边,还亮着一点光。晚会最后的节目在收尾。主持在致谢。

她没动。

宋斯年也没催。

静了一会儿,她轻声:“你看过我第一次念?”

“看过。”他道。

“那时不敢向前。嘴唇发抖。心像装了一只鸟。”

“现在不抖。”

“嗯。”

她把壶换到另一只手。手指摩挲金属的凹痕。那痕是她来学校第一天摔出来的。那天她把壶从铺上掉下去,壶背撞在床脚,凹了一点。她一直没换。

她忽然想说点别的。不是晚会。不是朗诵。是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心口打圈的东西。

“宋斯年。”

“嗯?”

“你每次站在我旁边,我就不怕。”

他说:“我知道。”

她抬头看他。他站在路灯下。脸的轮廓被光切了一道边。眼睛里没笑。他也没有做任何夸张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像一棵树。

她“嗯”了一声,声音小,沉在喉咙里。

“我不想靠你活。”她又说,“我想自己站住。可我也不想把你推开。”

他侧过身。与她平齐。

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去。衣角轻轻碰了一下。像无意。又像刻意。

“苒子。”他说,“我没有要你靠着。你只要记得,我在这儿。”

她低下眼。眼里亮了一点,又暗了一点。像树影下的小水面。风一来就碎。风一停就合。

第二天,校园里传着昨晚的事。有人说她站得稳。有人说她背得熟。有人说她就是会做场面。每一张嘴都在把昨夜的光拆开,掰成不同颜色。

她路过公告栏,脚步没停。

后面有人不快不慢地跟上来:“听说你昨晚被掌声夹到耳朵疼。”

这语气。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那位扇子女孩把扇子“啪”一合,笑容温温:“有些事,一次不算。台上这样,台下那样。人心难测。”

阮时苒站住,回头,看她。

“你说得对。”她道,“一次不算。”

那女孩眼里滑过一丝得色。

阮时苒接着说:“所以我会站第二次。也会站第三次。站到你们看腻。”

女孩的笑卡住。扇骨在她指间咯吱一响。

这声音很细。细到只有她们两人听见。

走廊风从两人中间穿过去。把一张边角卷起的通知纸吹得拍打墙面。

“你真以为有人会一直给你鼓?”

“我以为没人给我鼓也行。”阮时苒道,“我自己会敲板。”

对方的脸色一寸一寸沉下去。

阮时苒没再看,转身离开。

拐过走廊尽头,她轻轻吐了口气。脊背的那股紧慢慢卸下来。掌心仍然出汗。她把手在裙侧抹了一下。手心凉回一点。

对面台阶上,宋斯年正坐着,背一个布包,手指扣在带子上。看见她,站起来。

她走过去,停在台阶底。

他没问走廊发生了什么。他只把包带松开一点。“食堂去吗?”

“去。”

他下台阶。她并肩。

台阶不高。却像跨过了什么看不见的台口。从背后到正面。从背光到光里。

食堂门口排长队。

大锅里热气腾得老高。瓢勺敲边的声音像锣。

阮时苒拿出粮票。

收好。手背沾上水汽。她抬眼正要说话。旁边有人挤过来,埋头往前钻。行列一阵乱。

宋斯年往她身侧挪半步。把她稳在队线里。手指没碰到她。却把那股乱流挡住了。

她偏头看他。他没看她。他看前面的大锅。像一堵墙。又像一个安静的肩膀。

队伍挪动一格。又一格。

轮到他们时,大妈舀满一勺。汤面晃了一下。滴回去一两滴。

大妈抬眼看她:“昨晚念那个,是你?”

她愣了一下,点头。

大妈笑了一点:“好。字落地。”

勺里又添了半勺。放到她盆里。

她下意识要说“不必”。话没出来。大妈已经把勺放回锅里。

她端着盆,往旁边让。心口那一点热竟被这小半勺放大。她低头笑了一下。轻。短。没人看见。

两人坐到窗边。风吹进来。把盆里汤面吹出一层薄薄的雾。

宋斯年吃两口。放下筷子。看她。

“今晚还练吗?”

“练。”

“操场?”

“操场。”

“点灯吗?”

“点。”

他“嗯”了一声。把筷子抬起来。又放下。像想说一件和晚会无关的事。沉一下。他没说。

她看见了。她也没问。

等这一口饭咽下去。等下一口风吹进来。等日子把这件事推到一个适合开口的位置。那时再说。

现在只把碗端稳。把汤喝完。把肩膀沉下去。把脚底挨紧地面。

灯下的影子会被风拉长。风停又短回去。人站在灯下。就只做一件事——不躲。

晚上,操场边的灯一盏盏亮起。跑道圈里有呼吸声。也有鞋底的摩擦声。

她把纸拿出来。对着空看台念一遍。再念一遍。

他坐在台边。手风琴在腿上。手指按键。声音同样不吵。稳。

一段结束。她收纸。抬眼。

“再来?”他问。

“再来。”

声线落下去。灯光落下来。操场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吹动纸页。吹动琴带。

隔着这点风。她忽然确定了一件事——

她并不是被他拽着往前走。她是自己往前走。只是他一直在灯下等她。

等她把自己的光点亮。等她不再怕。等她可以不靠任何掌声把每一个字说对。

“再来。”她自己说。

他“嗯”。

夜色像水。被他们的声音、一句和一声挤出一点波纹。波纹很细。很长。一直铺到看台尽头。无声地没了。

可他们知道。那条纹在。它在。

她站稳。把纸举起。继续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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