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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一条绳上的蚂蚱拴得多了,谁还敢轻易来烧这条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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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八月,这天时节气仿佛也晓得了世事更迭,来得比往岁要早,凉意也更透彻衣衫。

南船北马的淮安府清江浦,依旧是千帆过尽的鼎沸景象,可那水面上氤氲的雾气里,却似乎夹杂着从金陵城飘来的血腥与肃杀。

这风声便是顺着运河水路,比官府的八百里加急文书传得还要快。

是新登基的皇爷,那位从信王府里走出来的朱由检,亲离京华,巡幸江南。

这一路行来可不是什么与民同乐的景象,倒是真真应了那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从苏州到松江,那些个世代簪缨的豪绅,富可敌国的织造,凡是与“隐田”、“亏空”能勾连上的,轻则锁拿抄没家产,重则就地正法,连个喊冤的机会也无。

一时间,江南官绅两道,竟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头顶上仿佛悬了一把无形的利剑,不知何时便会斩下来。

这股凛冽的南风,自然也沿着运河刮到了淮安钞关。

然而,在这风暴将至的紧要关口,钞关监督太监林远山的府邸却是隔绝了外界的惶恐,依旧是一派歌舞升平,仿佛红尘之外的一处洞天福地。

林府坐在清江浦最是寸土寸金的地界上,然则高墙深院,闹中取静,将外头的喧嚣与尘土尽数隔绝。

府内亭台楼阁,曲水流觞,一草一木,无不透着江南园林的雅致与内廷司监的豪奢。

此时此刻,后花园的水榭之中,正上演着一出与外头那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闲情逸致。

那水榭四面临池,只挂了半卷的湘妃竹帘,既可赏玩池中摇头摆尾的各色锦鲤,又能将满园秋菊的缤纷景致收于眼底。

榭中燃着一炉上好的伽南香,那似有若无的香气,混着新沏的茶香,酿成一种醉人的富贵气息。

林远山就半倚在一张紫檀木雕西番莲纹的软榻上,身上随意穿着一件宝蓝色的素面杭绸常服,腰间松松系着一根碧玉带。

他年过五旬,面皮却保养得极是白净,不见一丝褶皱,唯有两鬓间杂的几缕银丝,泄露了岁月的痕迹。

与宫中那些形容猥琐的同僚不同,他身形颇为魁梧,嗓音沉稳,开阖之间,一双眸子精光内敛,并无半分阴柔之态。

此刻他双目微阖,手指随着身旁一个清秀优用吴侬软语唱着的昆曲《牡丹亭》,在膝上轻轻敲着板眼,神态自若,浑然不以天下事为意。

他身边伺候的干儿子,太监李进却是急得额上见了汗。

他踮着脚尖,碎步挪到跟前,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声禀道:“干爹,刚从扬州那边来的准信儿,织造监的孙公公…被拿了,家也抄了,是……是从他府里搜出金银百万,各地田契更是数以万亩计……”

林远山眼皮也未曾抬一下,只将手中那只雨过天青色的汝窑茶盏送到唇边,轻轻呷了一口今年的新茶碧螺春,口中淡淡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这般云淡风轻,直教李进心内更是焦躁,他忍不住又凑近了些,声音里带了哭腔:“干爹!这火眼瞧着就要烧到咱们清江浦了!外头那些个管事、书办,一个个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私底下都在传,皇爷下一个要整顿的,便是这漕运和关税!咱们……”

“咱们如何?”林远山终是睁开了眼,那双眸子清亮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略摆了摆手,示意那唱曲儿的优退下。

水榭里瞬时安静下来,只余下风过竹帘的飒飒轻响。

“进子,你跟着咱家,有几年了?”林远山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问道。

李进一愣,忙躬身回话:“回干爹的话,从您在司礼监将的领出来,到如今,整整九年了。”

“九年了,还是这般沉不住气。”林远山哂笑一声,拿起桌上的一双银箸,夹了一块冰糖燕窝,却不入口,只在碗里轻轻拨弄着,“你当今上这位皇爷在江南大开杀戒,真是为了肃清吏治,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不成?”

李进哪里敢接这个话头,只得把头垂得更低。

“痴儿。”林远山将银箸往白玉碗上一搁,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天启爷给如今这位爷留下的,是个什么样的摊子?国库里老鼠都得含着眼泪进去,抹着眼泪出来。边关上几十万大军嗷嗷待哺等着粮饷。他新君登基,要立威,更要钱!杀谁最便宜?

自然是江南这些个自以为是的官绅。

他们手里有的是钱,有的是地,平日里还总爱自诩清流。

如今拿他们开刀,一则抄没的家产尽归内帑,解了燃眉之急;二则博一个圣君清明的好名声,收拢民心。这等一举两得的好买卖,换了你,你做不做?”

他话锋一转,端起茶盏,目光越过池水,望向那烟波浩渺的运河水道,语气里满是洞悉全局的从容:“可咱家,和你方才的那个孙织造,不一样。”

“咱家是何等人?是紫禁城里出来的,是天子的家奴!从孝宗爷算起,到先帝,再到当今皇,咱家伺候了三代主子。这皇权的规则,咱家比那些个只会引经据典的腐儒看得透彻。

他们那些官绅是朝廷的臣子,到底,是皇爷眼里的外人。外人养得太肥了,自然是要宰了吃肉的。可咱家呢?咱家是皇爷自家的钱袋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这大明朝的漕运,是国之血脉。南方的粮食,北地的军需,哪一样离得开咱家这清江浦?咱家不止是会捞钱,咱家是能做事的人!

每年数百万石的漕粮,一粒不少地安安稳稳运到通州,这才是皇爷心尖尖上最看重的事。

他杀几个官绅,是为着敲山震虎,让剩下的官绅乖乖听话,把银子交出来。

可他若是动了咱家,且不这运河上上下下几万口人谁来管?

这漕运一旦乱了,北边九镇的兵将吃什么?京师里百万的军民嚼什么?”

李进听得是目瞪口呆,心中那份惶恐不安竟在这番条分缕析的话语中,渐渐消散了大半。

林远山见他神色稍缓,继续道:“再者了,咱家在京师里也不是孑然一身,没个根基。英国公府上,张老公爷,那可是先帝亲封的托孤重臣,如今皇爷最是信重。

咱家与老公爷的交情虽不敢情同骨肉,却也算得上是故交。逢年过节的书信问候、节礼孝敬,何曾断过?皇爷真要办咱家,也得掂量掂量老公爷的面子不是?”

此言半真半假。

他与英国公张维贤确有往来,但这交情的分量,远没到能为他豁免生死的地步。

这不过是他用来安抚人心,更是用来坚定自己信念的辞。

在这宫里出来的人,最擅长的便是借势与造势,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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