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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她走的时候连影子都没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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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华离开璇玑阁后的第七日,抵达了一座名为“忘水”的荒村。

她没有刻意去记行走了多远,只是沿着旧时山民们踩出的药径,不疾不徐。

她不再是璇玑阁的丹修,也就不必再追寻那些能入丹炉的奇花异草。

如今,她眼中的风景,只是风景。

忘水村的得名,源于村中那口早已干涸的古井。

井口爬满了厚密的蛛网,在风中颤动,像一张落满尘埃的残破竖琴。

几个光着脚的孩童正围在井边,用捡来的碎陶片,一下一下地刮着潮湿的井壁。

那“沙沙”的声响,在他们耳中,仿佛就是甘泉涌动的乐章。

他们以此为乐,脸上是脏兮兮却无比满足的笑容。

谢昭华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驻足,看了很久。

她的目光穿过那些嬉笑的孩童,落在深不见底的井口,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喉咙,因长久的干渴而喑哑。

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截早已用尽的启口膏残芯,只剩下指甲盖大小,蜡质的表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

这是她身为丹修时,炼制的最后一批丹膏,专为那些因受惊或受罚而失语的弟子准备。

她走到井边,孩童们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漂亮女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们笑了笑,随手将那截残芯投入了井底。

残芯坠落,没有回声。

孩童们伸长了脖子,什么也没看见,便又自顾自地玩起了刮壁的游戏。

谢昭华转身离去,步履依然平稳。

翌日清晨,忘水村炸开了锅。

第一个早起打水的妇人惊恐地发现,那口干涸了数十年的古井,井底竟汪着一层浅浅的水。

更奇的是,那水触手微温,仿佛被地火煨过一夜。

村民们将信将疑地取水饮用。

那天夜里,半个村子的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他们梦回了牙牙学语的幼年,在母亲怀中,第一次清晰地、用尽全身力气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娘!”

醒来时,许多人泪湿枕巾。

他们记起的并非某段被遗忘的往事,而是在喊出那个名字的瞬间,胸腔中那股毫无保留、理直气壮的冲动,那份天真而原始的、什么都不怕的勇气。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璇玑阁,已是另一番光景。

虞清昼正在缄蒙堂中,亲手整理姜璃留下的旧档。

这里曾是存放禁言咒物的地方,如今堂内空旷,只剩下几排落了灰的木架。

在一堆记录着各地言律异动的卷宗底下,她发现了一封从未开启过的密函。

信封是普通的桑皮纸,但封口处的火漆封泥,却烙印着一个极其特殊的图腾——一枚正在碎裂的眼瞳,裂纹的走向,与姜璃左眼那道著名的伤痕一模一样。

这是姜璃的私印,璇玑阁内无人不识。

虞清昼的指尖在封泥上停留了片刻,阁中上下,恐怕只有她知道,这枚私印只用于姜璃认为最重要,却也最不愿公之于众的信件。

她没有拆。

她拿着这封沉甸甸的信,走出了缄蒙堂,一路登上了璇玑阁最高处的观星台。

这里曾是姜璃观测天地言律流动的地方,风势最烈。

虞清昼将密函平放在观星台正中的风眼石上,用四块小石压住,便转身离去。

她任由那封信在那里,日晒,雨淋,风吹。

三日后,当她再次登上观星台时,那封信早已被烈风撕扯得粉碎,连同火漆封泥一起化作了最细微的尘埃。

风将这些尘埃卷起,飘飘扬扬,最终落向了山下那片巨大的“空白阵”遗址。

那里曾是言律最严苛的禁地,如今却只剩一片平整的空地。

那些灰黑色的纸灰,落在湿润的泥土上,竟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缓缓排列成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别替我说话,让我错一次。”

虞清昼站在高处,静静地看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风再次吹过,字迹便散了。

她忽然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那笑容里有无奈,有释然,更有某种决断。

她走下观星台,当即传下谕令。

“将观星台与山下空白阵遗址,一并拆除,改建为露天茶肆,供本阁弟子与过往行人歇脚、清谈。”

璇玑阁上下为之震动,却无人敢于质疑。

谢昭华的脚步,停在了听娘亭的废墟南麓。

这座亭子,曾因一位母亲在此日夜呼唤远行之子而得名,后毁于一场天灾。

如今只剩几根断柱,掩映在疯长的野草之中。

她听见了一阵歌声,是几个少女的声音,清脆又带着点怪异的调子。

她悄然靠近,躲在一块巨石后倾听。

“……一粒瓜子壳,不说不给我。一张红糖纸,甜了嘴巴锁。谁的名字忘了,谁的影子躲?风吹草人笑,石头会唱歌……”

歌词支离破碎,东拼西凑,却反复出现了“瓜子壳”、“糖纸”这些她无比熟悉的词。

她不动声色,走上前去,装作问路的旅人。

少女们见她气质不凡,倒也不怕生。

一问才知,这首歌是附近村塾里一位落魄秀才私下编的,名叫“禁语歌”,专门将那些不知为何被官府或修行门派抹去的名字、物件,编成孩童都能上口的怪调童谣,以此流传。

他们不懂其中深意,只觉得唱着好玩。

谢昭华道了声谢,继续前行。

走出很远后,她从行囊里取出一枚蜜渍梅核,这是她随身携带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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