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数据主权:旧势力的新“枷锁”(1/2)
这个举动,让艾米丽的戒备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起自己的学术构想。她谈到了数据确权的困难,谈到了跨境数据流动的法律冲突,谈到了大型科技平台在数据治理中的“准立法者”角色。
李悦认真地倾听着,不时地提出一些极具深度的问题。她的问题,总能切中艾米丽研究中的核心难点,甚至能为她提供一些来自产业界一线的、全新的思考角度。
“您说的没错,最大的难题,在于如何建立‘信任’。”在交流了近一个小时后,艾米丽叹了口气,“各国政府都担心自己的数据主权受到侵犯,企业都担心自己的商业机密被泄露。在没有一个可信的第三方监督机制的情况下,任何关于‘数据自由流动’的构想,都只是空中楼阁。”
“那么,”李悦终于将话题,引了回来,“如果这个‘第三方监督机制’,不是一个由政府或企业主导的机构,而是一套公开、透明、可被所有参与方共同验证的‘代码’呢?”
艾米丽愣住了。
“我说的,就是峰牌的‘技术伦理框架’。”李悦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道,“我们不妨把它,想象成一部‘数字世界的宪法’。它的每一条‘法律’(算法规则),都是公开的。它如何‘执法’(处理数据),过程是可被追溯和审计的。它有一个‘最高法院’(伦理委员会),负责解释和裁决争议。”
“当一家德国企业和一家巴西企业需要合作时,他们不需要把自己的原始数据交给对方。他们只需要把数据,放进这个‘宪法框架’内。框架会自动告诉他们,他们的合作,是否符合欧盟的GDPR,是否符合巴西的《通用数据保护法》,是否存在潜在的风险。整个过程,原始数据不出本地服务器,双方看到的,只是一个‘合规’或‘不合规’的结果。”
李悦的这番描述,为艾米丽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她一直是从法律和制度的层面,去思考解决方案,却从未想过,解决方案本身,可以是一种技术。
“这……这在技术上,真的能实现吗?”艾米丽的眼中,闪烁着怀疑和兴奋交织的光芒。
“当然。这需要用到联邦学习、多方安全计算、零知识证明等一系列前沿技术。”李悦耐心地解释着,“但更重要的,是设计这套‘宪法’的指导思想。它必须将‘保护隐私’和‘防止作恶’,作为最底层的、不可被篡改的指令。”
“艾米丽,我知道,你的机构内部,对我的倡议,也存在很大的分歧和压力。”李悦的语气,变得恳切,“我不需要你公开支持我。我只希望,你能以一个独立研究者的身份,对我提出的这套‘技术治理方案’,进行一次最严格、最挑剔的学术评估。”
“如果它真的像索罗斯先生说的那样,是一个‘数字托拉斯’的阴谋,请你毫不留情地揭穿它。但如果,它真的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数据治理困境,提供了一种可能的答案,我希望,你能让更多的人,听到你作为一个专业研究者的,真实的声音。”
李悦没有要求结盟,而是给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关于真理的邀请。
艾米丽沉默了许久。
她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一边,是官僚体系的巨大压力和明哲保身的职业考量。另一边,是一个学者对探索未知、追求真理的本能渴望。
最终,她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李总,我需要看到你说的,那套‘伦理框架’的,更详细的技术白皮书和架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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