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不是一个人(2/2)
满殿珠光宝气之间,那几枚小小香囊竟成了今日寿宴上的点睛之笔,引得众人频频注目。
可偏生,皇后胸前空空如也,六皇子腰间更是素净得仿佛从未有人赠礼。
皇后嘴上说不信那些玄乎的玩意儿,心里其实早嘀咕上了——怕万一真灵验,惹祸上身,宁可信其有。
方才云衿轻言“这香囊可镇邪避灾,安神宁心”,皇后虽当场嗤之以鼻,冷笑一声道:“荒唐!本宫一生敬天法祖,岂会信这等民间巫蛊之术?”
可她指尖却无意识地捻了捻佛珠,眼神微闪,喉头轻轻滚动了一下。
她并非真的不信——而是太信了。
宫中历来忌讳这些“邪祟”之说,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是畏惧无妄之灾。
她怕这香囊里真藏着什么蛊术,怕戴上之后,夜夜噩梦,寝食难安。
更怕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说她“心虚”,说她“畏天”。
于是,宁可落个冷漠刻薄的名声,也不肯轻易戴上。
可六皇子……
为什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自始至终,他都端坐在角落的锦凳上,一袭玄色绣金蟒袍,袖口压得一丝不苟。
他眉目清冷,面色如冰,眼帘低垂,仿佛整个寿宴的喧闹都与他无关。
云衿悄悄递过去的目光,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波澜。
她曾见他对宫女轻笑,也曾见他与大臣谈吐从容,可唯独对她,像是视若无物。
那并非寻常的无视,而是一种刻意的、冷峻的疏离。
云衿的心,不知为何,竟被这种漠然刺了一下。
云衿越想越疑惑,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了几眼。
她的目光先是试探着落在他腰带上,又缓缓上移,扫过他的肩线、后颈,最后停在他的侧脸上。
他的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唇线薄而冷,仿佛一尊不受烟火熏染的玉雕。
可越是看,她心中那股不安就越发强烈。
她总觉得,六皇子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是容貌,不是衣着,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
气息。
像是藏在暗处的刀,不动声色,却让人心头发紧。
结果,心头突然一紧,像被人猛地扎了一针。
那痛感来得毫无征兆,尖锐而清晰,仿佛有一根冰针从心口直贯而入。
云衿瞳孔微缩,呼吸骤停,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耳边的欢声笑语仿佛瞬间远去,只余下胸腔里那一声声沉重的心跳,咚、咚、咚,如同擂鼓。
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胸口,指尖冰凉,额角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手一按胸口,闷哼一声:“呃……疼!”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颤抖,像夜风中摇曳的烛火,脆弱得几乎听不见。
可正是这声轻吟,让满殿的喧闹为之一静。
杯盏停在唇边,话语卡在喉间,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二皇子和太子几乎同时跳起来,冲到她身边。
太子手中玉杯“当啷”落地,碎成数片;二皇子猛地推开案几,脚步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