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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迥然两面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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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长生药本是始皇心结,余方士亲口揭破“仙药”虚妄,其间深意,众人皆心照不宣。

子婴既问,蒙挚便只择这模糊轮廓答了。

多说无益。

子婴目光在蒙挚面上停了停,了然一笑:“余方士终是罪有应得。阿绾能为冤者伸张,甚是不易。”他举杯,“当饮一盏。”

“阿绾尚幼,卑职代她饮此盏。”蒙挚径直上前,接过子婴递来的酒樽仰首饮尽,滴酒未洒。

子婴不由失笑:“罢了罢了,你们在公子高这儿何必拘礼?平日也不见你们这般紧绷。本王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们也知晓,本王向来不问政事,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此事实在诡谲,才多问两句罢了。”

“卑职明白。”蒙挚垂首应道,“正因此事蹊跷,卑职当时亦不知如何处置。幸而……”

“对了,陛下还提过,那日命你穿上大红嫁衣时,你可是百般推拒呢。”子婴笑意愈深,又自斟一樽,眉眼在酒意间舒展开来。

公子高在旁执壶添酒,二人竟就这般对酌起来——晨光才透窗棂便这般纵酒,难怪需这处别院掩人耳目。

若教陛下瞧见,只怕少不了一顿斥责。

可又有谁敢劝呢?

蒙挚已经是一声不吭,他可不愿意让人提及他穿女装之事。

禁军中自然也没人敢说,只有白辰和吕英总是笑着说自己那天的“焦尸”装扮,洗了三日澡都觉得自己还有股子焦土的味道。

厅中空气凝滞,蒙挚与白辰、吕英军姿立得笔直,看起来也绝对不会再回答子婴的这句话了。

阿绾站在蒙挚身侧,指尖一直捻着袖口褶皱,心底倒是描摹起他那日的惊艳。蒙挚平日冷面,但在大红嫁衣的加持下,的确多了几分柔和惊艳,竟令人有些挪不开眼眸。

此时,吉良刚吩咐完仆役安置好书箱,回身见这情形不禁失笑,温声道:“殿下,公子,晨起空腹饮酒易伤身。不如先用些膳?”

“方才那点米油腌菜,早消磨没了。”子婴搁下酒樽,眼里漾着醺然笑意,“不是说备了炙鹿肉?快呈上来罢。”

“院里正炙着呢。”吉良往庭中一指,那厢已腾起青白色炊烟,几名仆役正围着铁架翻动肉块,油脂滴落炭火时爆出噼啪细响,混着茴香与茱萸的辛香漫进厅来。

“走,到院里边烤边饮。”子婴执杯起身,径自踏出门去。

蒙挚几人面色如常,显是早已见惯。

阿绾瞧着那瘦削背影,心下诧异——原以为这位秦王该是李斯那般的斯文之人,不想竟有如此旷达不拘的一面。

蒙挚朝白辰二人略一颔首,两人便会意上前帮手烤肉。

他留在阿绾身侧,低声道:“不必拘礼。他们在此处向来随性,非比宫中。”

“可陛下让我去南市买新衣呀。”阿绾蹙眉,“问完话便该走了吧?这一耽搁,都快到晌午了。”

“用了炙肉再走不迟。”蒙挚轻叹,“秦王素喜热闹,陛下亦不多拘着他。你还没见过他策马出城纵驰的模样——幸亏是在野地,若在咸阳街市这般,陛下定要严惩。如今他已成家,那位夫人是陛下亲自选的……”

他说着,目光转向院中火光跃动处,又转向了大门口的方向,嘴角竟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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