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2/2）

顾榭没有去同秣枝说话，影阁最后的那批有经验的杀手是被自己和云渺杀的。

他便是不想秣枝将这种愧疚感一个人背在身上，才会自己动手。

但是他知道，现在谁都没有资格去安慰秣枝。

之前所有在城主府的人，所有在这座城里的人，都是这件事情的帮凶。

“我一向以你为标准，你没有种美人屠，我又为什么要种？”

秣枝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就算白荮身上有美人屠，今日这件事情也会就此结束。

白荮没有去看秣枝，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云渺：

“云城主，你弟弟也算是死在我手上。”

秣枝看了一眼身边攥拳的云渺，忽然吗将手中的剑收回腰间，转身朝一边走去。

云渺对于之前秣枝的出手已经十分感激，也知道这件事情他们独月城的所有人都有责任，也就没有阻拦。

顾榭看着秣枝的背影，正要说话，忽然看见一边巷子口忽然冒出来个身影。

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秣枝就停下了步子。

若歌看着秣枝，水亮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泪水。

她伸手将一卷竹简递给秣枝。

秣枝愣了一下，虽然没有明白若歌的意思，但是还是伸手将那竹简接了过来。

那是一封写在竹简上的血书，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保存得非常完好。

几乎是在看清内容的一瞬间，秣枝感觉如坠冰窖。

她站在原地，只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好像被抛到空中，又被人重重砸下。

秣枝的身子一晃，被跟在身后的顾榭揽进怀里。

看出来秣枝的状态不算太好，顾榭一把将她手里的竹简抢到手里。

若歌不会害秣枝，顾榭一直这么认为。

但是在看清内容的一瞬间，顾榭就知道秣枝崩溃的原因。

——阁主亲令，见秣枝，杀之。

有些暗沉的红像是一柄利剑，插进顾榭的眼睛里。

这自然不是秦沭的笔记，能留下这道阁主令的，只能是先前的那位老阁主。

一个养育自己多年的人，最后惦记的，是一定要将自己杀了。

只是顾榭还是有些没有明白，这种时候若歌忽然将这个给秣枝的原因是什么。

好像看出来顾榭的疑惑，若歌抹了抹眼睛，说：

“若……若是别人的命令也……也就算了。这……这是老阁主的。”

一边的白荮一瞬间明白了过来，忽然开始狂笑。

老阁主这辈子最宠的三个人，一个是现任的阁主秦沭，一个是天赋异禀的秣枝，最后一个便是若歌。

影阁中很多人都不明白，老阁主晚年的时候怎么忽然转了性子，竟是对若歌百般疼爱。

若歌不像秣枝，没有那么高的武功天赋，老阁主在一日一日的教导中不可能毫无察觉。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阁主还是对这个小丫头宠爱有加，甚至时常叫秣枝牵着她在影阁里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