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声极(2/2)
武炼哈哈大笑,道:“自以为是。”说罢,他单手支起,五指成爪,瞬息发出五只七剑,威力之猛,速度之快,远胜过曾经的他。
我慌忙后撤,化剑成盾,将七剑挡下。
虽然化险为夷,但那五只气剑之中所蕴含的力道着实让我惊讶。短短七日,武炼的内力竟然精进得如此之快。可见摩诃钵特摩咒的确是一部令人惊骇的武功。
武炼目光微微泛红,似有许多血液充斥在眼窝之中。他口中念着我听不懂的口诀,脸上的神情愈发疯癫,甚至是狰狞。
很快,武炼的周身散发出一股森森的寒气。他一挥手,两道气剑发出,一道向我,而另一道却打向了我旁的余十三。
我大叫:“十三当心!”挥剑斩断那只打向我的气剑,正欲转身去救余十三时,却只听见“铮”的一声轻吟,红光闪过,余十三左手握着血芒剑,将气剑挡了下去。
武炼很诧异,他看着余十三,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武功竟然如此厉害?你师父是谁?”
余十三冷哼一声,说:“是他。”
武炼一怔,看着我,问:“他是你的徒弟?”
我说:“是!”
武炼突然变得愤怒,他说:“你身负我青云派的武功,竟然未经许可,私自收徒,将武功传授给他人!”
我说:“白景行并没有告诉我,这武功不可以传授。况且,我传授的并非是青云派的剑法,而是一套偶然学来的剑法。”
“胡说八道。”武炼说,“这世间除了我师父之外,还会有谁能拥有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法?!这剑法本应当是属于我的,是你夺了去。青云派的掌门之位也应当是我的,却被易小心多了去。既然老天爷待我不公,那么我就要凭着自己的力量,把我所失去的全都夺回来!”
“所以你就要练这种邪门武功?”我质疑。
武炼呵呵地笑着,他说:“我不管什么邪门不邪门,总之可以让我夺回我失去的一切,我什么都可以做!”
“所以你是骗我的,你的祖先根本就不是沽叶法师的弟子。”我问。
武炼说:“当然不是。我当然是骗你的,不骗你,你怎么可能将摩诃钵特摩咒交给我看?你这个傻子。”
一股怒火从心底燃烧,越来越凶猛。我说:“这世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叫我傻子,但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其他叫我傻子的人,都不可饶恕。”
武炼伸手说:“来吧!让我拿你来试验一下,若能打败你,我便也可以打败易小心!”
我将青芒剑插入剑鞘,拿过余十三手上的血芒剑。
血芒剑在手,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的确能给我一种不一样的力量。一种血脉喷张,令人疯狂的力量。
我提剑杀向武炼,这次出手,我丝毫没有手软和犹豫,每一招都是奔着夺取武炼的性命而去的,每一剑都直指武炼的要害部位。
对于我的攻击,武炼并没有丝毫惊慌害怕的神情。他反而是很兴奋。每每用气剑将我的攻势逼退,他都要高兴地大吼一声“来呀”,以此来不断激发我的怒过。
不过是片刻功夫,我和武炼已经对过了几十招,我拼尽全力,竟然与他难分高下。
武炼哈哈大笑,说:“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易小心,你再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突然,余十三出手,他手持青光剑,如同是风驰电掣般冲向了武炼。武炼大惊,显然对余十三的突然出击有些猝不及防。
余十三剑法凌厉,加之他性格使然,出手极为狠毒,而且颇有拼命三郎的气魄,只顾进攻不做防备,仿佛是要与武炼同归于尽一般。
对于这样的招式,武炼有些吃力。因为,他定然是不愿与余十三同归于尽的,所以投鼠忌器,防多攻少。
余十三大喊:“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
我有些犹豫。以多胜少,是不是有些不讲江湖道义?
然而,局势的发展很快令我无法再犹豫下去。余十三虽然剑法凌厉,但内力尚浅,又是这种拼命的打法,损耗极大。十几招之后,他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武炼把握时机,趁势反攻,三道气剑连发,生生将余十三逼了回去。
余十三一停手,武炼迅速跟上,又是三道气剑连发,眼看余十三就要命丧当场。我挥剑替他当下其中两道,余十三自己挡下一道,便已经额头冒汗。
我不敢迟疑,提剑冲向武炼。一招幻影回击,将武炼虚晃一下,余十三反应奇快,快步跟上,在武炼反应不及之时,将青光剑送进了他的胸膛。
涔涔的鲜血顺着青光剑的血槽流出。
武炼满脸的不甘心。他喃喃念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应当很快就是天下无敌了!”
看着武炼,我心中一阵感慨。我说:“白景行生前常对我说,你性格淳厚,如果让他知道了你变成这样,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武炼一怔,目光柔软了下来。当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或许会想到一些生前不会考虑的问题。我不知道武炼这个时候想到了什么,但他的眼眶中已经含满了泪水。
“师父.......师父.......”
武炼喃喃念着:“我真的做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
我说:“你就不应该对摩诃钵特摩咒这种邪门武功动心思!它只会害人。”
“是吗?”武炼凝视着我,微微一笑,说,“那本秘籍一直在你身上,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动过心思吗?”
我说:“我没有。”
武炼说:“我不信。你一心想要打败陈伯洋。可是,这世间根本没有可以与之相抗衡的武功,要想打败摩诃钵特摩咒,唯一的办法便是修炼它,难道你就没有动过心思吗?”
我真的没有。
我想告诉武炼,我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但武炼已经缓缓沉了下去,倒在地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