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难掩自责心（2/2）

玉寅摇头：“可是，这个代价实在太惨重了。我让程国背负了‘不讲信用’的骂名，气死了程王，还给了车云国举兵攻打的好借口，甚至可能会造成百姓流离失所，伏尸百万，我是一个千古罪人。”

玉寅回头，神色之中充满了悲戚。

商陆伸手拍了拍玉寅的肩头，温柔地安慰着她：“玉寅，程国与车云国联姻的是玉明，不是你。你本就是代替她，这些不该你承受。何况程王年迈，又沉溺酒肉生活，身子本就不好，如今西去，这便是他的命。我虽常年生活在东海，不问世事。但天下大势本就是如此，若是车云国真起了攻打程国的心，又怎么差这一个借口？以我之见，这仗打不成，车云国顶多是发泄一下。如今你们人类的天子正想收复各诸侯地，若这时候车云国起兵攻打程国岂不是加速了诸侯国的灭亡？”

“你说得对，可是我就是觉得很难过。”玉寅看着商陆的眼睛，认真地说着，“我从小就在王宫里长大，虽然跟程王没有什么感情，可说到底，再怎么说我也是程国的公主，有的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使命，可我却这般抛下了，逃得干干脆脆，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怕，程国的百姓恨死我了吧。我知道像我这样没有家国情怀的人是很可悲的。可是，一想到会因为我造成这么多伤亡，我就很是自责。”

“玉寅，你看着我。”商陆不知如何劝慰她，他一向不懂得怎么去安慰别人，如今这姑娘自己钻入死胡同，怎么拉都拉不出来，实在令人头疼。

“生死无常，或许这就是程国的命运，即便你嫁到了车云国就一定能够保证未来程国不会再次兵临城下吗？你这么些年来受了这么多委屈，是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为自己考虑吗？为自己考虑就一定要拉上别人的性命吗？她不想杀人，可是命运却无情地使她成为杀人凶手，穷凶极恶地犯人。

玉寅并未将商陆的话听进去，在一番纠结中睡了过去。

见她这般平静，商陆反倒是更加担心了。毕竟哀莫大于心死是最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像玉寅今日这样死钻牛角尖，她说她想要活着，她说她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可如今的状况还怎么谈未来？

“殿下怎么样了？”花灵一直守在门口，见商陆出来后，便开口问道。

见她面色焦急，商陆顿步，便开始仔细打量于她。就如同玉寅所说，这个人脸上表现出来的担心并非虚假，可说到底商陆总是觉得奇怪，虽然他一时之间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深不可测。

“是谁告诉你们程王死了？”商陆问道。

花灵皱眉，这个人还未回答自己的问题。

“嗯？”见他态度这般强烈，如此不容置喙，花灵低着眉头，便将今日在仙音馆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商陆。

听完花灵的话，商陆不由得重新思忖着到底要怎么安置玉寅。他在这个地方耽搁的日子太多了，只怕再这么候着细鸢君那边定会直接派人将他抓回去。

他本想等到玉寅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便离别辞去。可眼下的情况，就算这人身上的伤好得了，心里的那根刺能好的了吗？

见商陆的眉头越发紧缩，花灵以为情况十分危急，便有些急促地问道：“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殿下她现在怎么样了？”

商陆面露不悦，他一向不喜欢别人打断自己的思路，这个花灵……

“我且问你，你留在玉寅身边究竟要做些什么？”花灵不解其意，这个人怎么词不达意？他是没听见自己在说些什么，还是故意岔开话题？

“自然是有我的目的。”

“是吗？”见她如此嘴硬，商陆从容不迫地伸手，一道寒光掠过，花灵用手挡了一下，待回神以后，只见一把长剑正对着自己的颈项冒着淡淡的寒光。

“既然你不肯说，杀了你便是。”商陆转身，一本正经地说道。

“……！”花灵心中一颤，却依旧犟着嘴对上商陆的眼神，说道：“你能杀我吗？一个神仙竟然对一个小妖下如此狠的手？”

商陆扬眉脸上的轻笑转瞬即逝，一脸严肃地说道：“人类确实不可妄杀。不过，你只是修行百年的小妖，杀你又何须多言？”

“……”

思忖一番，花灵便开口严肃地说道：“总之，我是不会伤害玉寅的。”

“是吗？你说我该信你吗？”商陆并不买她的账，那把玉景剑又向她逼近几分。

这人果真无情，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亏她之前还想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家主人，此人与玉寅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家主子跟玉寅的前世是旧识，如今他昏迷不醒，派我在此守着玉寅。”

见商陆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话，花灵又解释说道：“我说了我不会伤害玉寅的，我家主子会昏迷皆是为了救她，主子他舍不得玉寅死掉，我又怎么能看见我家主子难过？”

听她这么说，商陆将信将疑，说到底他并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花灵的这个解释虽然让他觉得牵强，不过已经足够了。此人虽是个小妖，但法力尽失，对玉寅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他目光悠远，待思索一阵后，轻推开了玉寅的屋门，说话的同时，那抵在花灵脖子上的玉景剑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进来吧，我有事要对你说。”